此時天色已晚,明軒殿內洋溢滿滿的暖意,而殿外大雪無情地飄落,雨涼和幻夢毫無違和感地和雪融為一體,內力也沒能維持兩個人的體溫,沒過多久,兩個人就雙雙倒在了雪地裏 。
“娘娘……娘娘……”秋衣慌地一下丟開了手裏的傘,趕緊把娘娘摟在懷裏。
“快去稟告貴妃娘娘!”秋衣雙目充滿怒火地瞪向還在傻傻站著的初兒。
被這麼一吼,初兒才緩過神來,立馬奔向殿內。
“你這是做什麼?慌慌張張的成什麼樣?”雲蘿正躺在軟榻上,兩個宮女正跪在地上為她捶腿。
“娘娘!清妃和郡主暈倒在雪地裏了。”初兒氣喘籲籲地說到。
“叫兩個太監把她們送回聽雨軒。”雲蘿聽見這消息,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這、恐怕不妥……”初兒有些擔心,畢竟是因為娘娘的懲罰她們二人才暈倒的,此刻卻無情地將她們二人遣走,要是皇上怪罪下來可怎麼辦?
“本宮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做奴婢的竟然還敢對她的做法有意見,真是反了!
“奴婢這就去辦。”初兒看自家主子生氣了,連忙退了出去。
初兒確實帶了兩個小太監過去,初兒和秋衣扶著雨涼,兩個小太監就扶著幻夢。
“貴妃娘娘不讓我們進殿內嗎?”秋衣看這走的方向不對,不禁出聲問到。
“貴妃娘娘讓我送你們回聽雨軒。”初兒埋著頭,看不清她的神色。
秋衣見初兒這副模樣,也不再說什麼,隻是覺得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走了大約一刻鍾,終於到聽雨軒了,此刻裏麵燈火通明,所有的太監奴婢都在等待他們的清妃娘娘。
“秋衣姐姐,你終於回來了!”站在殿門口的碧月一眼就看見了黑夜中那個熟悉的身姿。
“快來扶著娘娘!”秋衣連忙呼喊到。
“麻煩初兒姑娘了。”秋衣讓娘娘的整個身體都靠在她身上,然後對初兒下了逐客禮。
初兒不說話,身影很快就隱匿在了黑暗中。
“娘娘怎麼會這樣?”當碧月挨著娘娘冰涼的身體時,驚呼到。
“在雪地裏陪著郡主跪了兩個時辰。”
“郡主?”碧月十分訝異地看向一旁被兩個小太監扶著的幻夢。
幾個人花費了好一會兒時間才將雨涼和幻夢安置好。
“快,宣禦醫。”
“是。”一個小太監領命就立馬衝到風雪裏往醫藥房趕去。
秋衣和碧月不停地用熱帕子為二人擦拭身體,還特地拿來熱湯喂她們吃下去,希望她們能盡快暖和起來。
幻夢方才被凍得發紫的嘴唇慢慢恢複了血色,手也沒那麼冰冷了,倒是雨涼,臉色越來越難看,額頭上還不停地有汗水冒出來。
“劉禦醫,娘娘這是怎麼了?”秋衣不停為雨涼擦拭額上冒出的汗水。
“娘娘這是寒氣入體,侵入心肺,在冰天雪地跪了太長時間,導致傷口裂開。”劉禦醫撫著長長的胡須若有所思地說到。
這話一出,秋衣這才驚覺娘娘後背的衣服上有點點血紅透出來,她怎麼可以如此大意,連娘娘的傷口裂開了也不知道!
“秋衣姐姐,萱錦姑姑來了。”守在殿外的一個小宮婢進殿通報。
“奴婢見過萱錦姑姑。”秋衣不曾想姑姑竟然會到聽雨軒來,莫非是有什麼事?
“我是來給清妃送藥的。”萱錦其實是皇上叫來的。
“謝謝姑姑。”秋衣感激地從萱錦手裏接過一瓶藥。
“盡快給清妃敷上吧。”萱錦看了一眼仍昏迷的雨涼,轉身就踱步出了聽雨軒。
次日,太陽帶著耀眼的金光從大地的邊界冉冉上升,積了一夜的雪在慢慢消融。
殿內,首先是幻夢醒了過來,她感覺頭很疼,兩指放在太陽穴邊輕揉,回想昨天,她被雲蘿罰跪在雪地裏,後來好像雨涼來陪她一起跪,再後來,她就不知道了。
“郡主,你醒了!”
進屋來察看二人情況的秋衣,一眼就看見了坐於床上的幻夢。
“清妃娘娘在哪兒?”幻夢也不在乎秋衣已經知道她的身份,她隻是特別擔心雨涼。
“娘娘就在您對麵。”秋衣眼神看向被一片白紗籠罩的床榻。
幻夢立馬翻身下床,走至飄動的白紗麵前,輕輕撩開一角,她不禁後退了幾步,雨涼怎麼會這樣!
“郡主,不必驚訝。”秋衣把兩邊的白紗都撩起來掛在金鉤上,讓幻夢可以看得更清楚。
雨涼的臉色此刻好比這白紗,脆弱不堪,隻有嘴唇上有一絲血色,雙眸禁閉,好像已經睡了很久,要不是胸口的微微起伏,都快讓幻夢以為床上躺著的不是有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