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殿內,碧月被兩個上了年紀的姑姑死死地按在冰涼沁骨的地磚上,原本好端端的發髻因為掙紮散開,混合著淚水濕漉漉地搭在臉頰上,滋味很不好受,還可以很清楚地看見碧月的臉上有兩個很深的巴掌印。
“蘇姑姑,給本宮好好教訓這個不懂規矩的賤婢。”敏貴妃正喝著茶,連眼都沒抬起來瞧碧月一眼說到。
三千青絲梳成端莊的飛鳥髻,上麵隻別著一根純金步搖,一舉一動,都能聽見步搖上麵懸掛的瓔珞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一襲天藍色宮裝,袖口和領口處皆有高貴華麗的牡丹刺繡,就好比她在這後宮的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雖說雲蘿、伶煦同樣身為貴妃,可都還得按規矩叫她一聲姐姐。
被叫做蘇姑姑的女人陰笑一聲,蛇蠍般惡毒的眼神盯著碧月說到:“貴妃娘娘放心吧!老奴定叫這賤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貴妃娘娘、奴婢沒有偷梨花糕!那是奴婢自己做的啊!”碧月苦苦解釋到,委屈的淚水順著臉頰流到了透徹明亮的地磚上,留下一道道傷心的痕跡。
“啪!”
蘇姑姑使勁一巴掌往碧月已經傷痕累累的臉上招呼過去,強迫抬起她的下顎,惡狠狠地說到:“一個賤婢膽敢跟貴妃娘娘頂嘴,看來是你家主子沒教好你,那今日老奴就讓你嚐嚐這不懂規矩的滋味!”
“啊!…………啊!……”
鑽心的疼痛一次比一次強烈地席卷碧月,讓她忍不住要掙脫那兩個人對她的束縛。
“你們給我死死按住她!”蘇姑姑看碧月快要掙脫,連忙說到。
“是!”
蘇姑姑毫不留情地拿著幾根同發簪一樣粗細的銀針往碧月的五根手指尖上都刺了進去,隨後,還端來了一盆水,直接把碧月的雙手死死按在了水裏。
“啊……啊……”
碧月的慘叫聲不絕於殿。
“你不說那梨花糕是你做的嗎?我這就叫你以後都做不成!”蘇姑姑怒目圓睜,麵目猙獰地說到。
鹽水滲入到細小的傷口裏,本就是十指連心之痛,現在更可謂是撕心裂肺的痛楚席卷了碧月全身。
“住手……”敏貴妃慢悠悠地說到。
脫離了魔掌桎梏的碧月,整個人頓時癱倒,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和冰涼的地磚來了一個親密無間的接觸,十指上雖說沒有一滴血,可是連輕微動一下都不行。
敏貴妃穿著精致華美的繡花鞋踩在絨毯上慢慢向碧月踱步而去,每一步都帶著盛氣淩人的氣息。
“貴妃娘娘……奴婢……奴婢真的沒有偷梨花糕……真的沒有……”碧月抬起像是被水浸泡過的頭顱,虛弱無力地解釋到。
“是蘇姑姑親眼看見的,莫不是說蘇姑姑騙本宮?”敏貴妃居高臨下地看著碧月,嘲諷地問到。
“老奴絕對不敢欺貴妃娘娘。”
“沒有……奴婢沒有偷……因為清妃娘娘要吃,奴婢才做的……奴婢真的沒有偷啊!”碧月忍痛抓住敏貴妃宮裝的下擺,苦苦哀求到。
“你這賤婢,髒手竟然弄髒了貴妃娘娘的衣服!”蘇姑姑一把揪住碧月衣服的後領,使勁把她脫離了敏貴妃所在的地方。
“啊!……不要啊!”碧月實在是無法忍受這深入骨髓的疼痛叫了出來。
“哼!”
蘇姑姑狠狠將碧月的右手踩在了自己的腳下,用厚厚的鞋底不停踩弄那隻已是傷痕累累的右手,很快,原本白皙的手掌已經變得紅腫不堪,還有鮮血從指尖溢出來。
“給本宮住手!”
承明殿緊閉的大門突然被推開,外界的冷光頓時充斥了整個殿內,碧月隻覺得她終於看見了希望。
“敏貴妃,本宮的婢女犯了什麼罪?您竟要這麼懲罰她?”雨涼看著奄奄一息的碧月,不禁紅了眼眶。
“清妃娘娘,是這賤婢偷了貴妃娘娘給皇上做的梨花糕,您不應該去責問貴妃娘娘!”蘇姑姑掩去剛才的一副惡相,恭敬地說到。
“蘇姑姑,退下。”敏貴妃緩緩說到。
“是。”
“清妃,你為了一個不懂事的奴婢擅闖承明殿,還對本宮無禮,行事如此魯莽!你說……本宮要怎麼做呢?”敏貴妃語氣溫柔,嘴裏說出的話卻讓人感到徹骨的寒冷。
“貴妃娘娘說本宮的奴婢偷了您做的梨花糕,有何證據可以證明嗎?”雨涼毫不畏懼地看著敏貴妃說到,她不相信碧月會去偷東西。
敏貴妃轉眼一笑,很是魅惑,說:“哦?證據?”
“來人,去把禦膳房今日當值的都給本宮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