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清冷的月光灑滿了整個靈閣,雨涼和寧遠坐在院子裏飲一壺清茶,冥玥和穆軒則是在屋子裏照顧穆歌。
“寧大夫,明日我們去雲府如何?”雨涼淺嚐一口清茶,慢悠悠地說道。
“不可。”寧遠的嘴角揚起一抹無奈的苦笑,他知道,雲衍定是不會讓雨涼救他的。
“為何?公子不是寒毒還未解嗎?再拖下去,他的身體會受不了的。”雨涼的語氣裏盡是擔憂,她不敢想象公子是如何瞞過所有人,在毒發的日子裏默默承受的。
“再等等。”
寧遠的聲音如月光般清冷,他相信讓雨涼救雲衍隻是需要一個恰當的時機。
今夜的月亮似乎格外地圓,格外的清亮,卻看起來是那麼的刺眼。
今夜注定是一個不平夜。
“修竹,寧遠是不是讓雨涼出宮了?”雲衍的眉頭都皺在了一起,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在承受什麼痛苦,可他的聲音卻是十分平穩。
“嗯,寧大夫已經讓娘娘給穆歌解毒了。”修竹如實稟報道,心裏已是一片小雀躍。
“嗯。”
雲衍沉重地點點頭,嘴角揚起的那抹笑看起來是那麼的僵硬。
“叩叩!”書房們被敲響。
“進來。”雲衍略顯無力地說道。
修竹看見來人,立馬恭敬地說道:“屬下見過夫人。”
“起來吧。”穆沐十分溫柔地說道,轉眼又說道:“夫君,妾身知道你每日處理事務很辛苦,所以特地給你熬了一些銀耳羹,因為天氣炎熱,所以這碗銀耳羹是妾身冰鎮過的。”
說罷,穆沐便端著銀耳羹緩緩放在了雲衍的桌案上。
“辛苦娘子了。”
雲衍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可一雙眸子裏卻甚是幽深。
話音剛落,雲衍便拿起碗裏的勺子舀了一勺放進嘴裏,甜膩又冰涼的感覺頓時散開來,他整個人隻覺得剛才身體上的那陣疼痛減去了不少。
誰也沒有注意到此刻穆沐的眼神裏是一種舒了一口氣的樣子。
“既然夫君還有事要忙,妾身就先退下,夫君記得要早些休息。”穆沐十分善解人意地說道。
看著穆沐走出書房,這下修竹才說道:“公子,夫人對你可真是好。”
聞聲,雲衍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大大的苦笑,而門外偷聽的穆沐卻揚起了一個得逞的笑容。
驀然,雲衍說道:“修竹,你去靈閣看看穆歌吧。”
“屬下不在,若是有人傷害公子您怎麼辦?”修竹很感動公子讓他去看穆歌,可是他心裏更擔心的是公子的安危。
“沒事的。”雲衍緩緩說道。
“嗯。”修竹沉聲應道,他知道公子的武功是在他之上,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
見修竹離開,雲衍才將一副畫卷抻直放在桌上,畫上是雨涼剛進府在梨花樹下洗衣服的場景,時隔許久,已是物是人非。
雲衍指尖輕輕摩挲畫上的人兒,目光十分柔和,像極了對待一位親昵的戀人。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畫上,雲衍不禁喃喃道:“寒燈紙上,梨花雨涼,我等風霜又一年。”
突然,眼前的畫麵越來越模糊,雲衍的身子不禁變得搖搖晃晃的,一雙大手死死地扣緊了桌子邊,昔日頭痛欲裂的感覺又再次襲來,一隻手無力地撫在太陽穴處,希望頭疼的感覺可以減輕些。
“啊!”
雲衍仰天大叫了一聲,隨後“噗”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畫上的人兒剛好被鮮血給遮掩住了,方才搖搖欲墜的身子現在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夫君!夫君!”
穆沐剛剛一直躲在離書房的不遠處,看見修竹走了,她才過來,可沒想到竟然會看見這一幕,她的心一下就慌了。
穆沐跪在地上抱著昏迷的雲衍,心裏想她剛剛明明在銀耳羹裏加了抑製寒毒發作的藥,為什麼還是發作了?
“青寐,快去靈閣叫寧大夫。”
事到如今,穆沐也想不了什麼了,她現在隻想讓公子平安無事。
靈閣
“修竹大哥,你怎麼這麼晚還過來?”房間內的穆軒問道。
修竹溫和地笑笑,說:“是公子讓我來看看穆歌的。”
“恐怕是你自己想看吧!”冥玥調侃道,明亮的眸子裏盡是笑意。
“嗬嗬……”
修竹爽朗的笑聲從嘴裏流露出來,他看向穆歌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溫柔。
“水!”穆歌的眼睛微微睜開,嘴裏輕聲地囈語著。
聞聲,修竹驚喜地端過桌上晾涼的一杯茶,而此時穆歌已是慢慢直起身子靠在床上,用依舊有些迷蒙的眼神打量整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