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南宮辰溪就領著一個郎中模樣的人進了王府。
那郎中可是一邊走一邊擦汗,他活了大半輩子,可還沒有給皇親貴族治過病。
雨涼還未起身,昨夜睡下的她很是疲憊,這一覺也是她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叩叩!”
房門被南宮辰溪輕輕地敲響,他猜想雨涼是應該已經起來了的。
因為他了解雨涼,他知道她從來不會賴床。
見沒人回應,南宮辰溪伸手又敲了一次,“叩叩!”
不一會兒,房門終於被緩緩打開,一張憔悴的小臉頓時暴露在南宮辰溪麵前,而那雙眼睛更是紅得嚇人。
“怎麼?在這裏睡不好嗎?”南宮辰溪疑惑地問道。
若雨涼說她在這裏睡得不好,他會立馬給她在外麵找一個客棧,他絕對不能讓她受苦。
雨涼麵無表情地搖搖頭,隨即說道:“昨夜是我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那就好,我帶了郎中來,讓他進去給你看看。”
南宮辰溪側身讓開,剛才被擋住的郎中這才讓雨涼看見了。
雨涼走進屋內,緊接著南宮辰溪領著郎中也進了屋子裏。
“郎中,你幫她看看身體如何?”南宮辰溪站在一旁,看了一眼雨涼,然後語氣淡淡地說道。
“草民遵命。”郎中顫巍巍地說道,趕忙低眉順眼地朝那位夫人的方向走過去。
雨涼輕輕瞥了一眼那位一把年紀的郎中,心裏無奈地感歎了一聲,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郎中先是用一塊輕紗搭在雨涼的手腕上,然後再伸出兩指去把脈。
不一會兒,郎中便麵帶喜色地朝辰王說道:“恭喜王爺,這位夫人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嗯。”
南宮辰溪的麵上並沒有喜色,反倒是憂心忡忡地看著雨涼。
自從這個郎中走進屋裏,她就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叫他好是心疼。
郎中很是奇怪,為何夫人懷有身孕,辰王卻一點也不高興?難道這孩子是這位夫人在外麵的野種?
“麻煩你開一副滑胎藥。”南宮辰溪吩咐道。
“草民馬上就去配藥。”郎中顫巍巍地答應道,看來他真是猜對了,若這個孩子真是這位夫人和王爺的孩子,王爺又怎麼會不要呢?
目送郎中年邁地身子出了房間,南宮辰溪才坐在床邊,一隻大手握住了雨涼柔軟無骨的一隻手,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手怎麼這麼涼?”
說罷,南宮辰溪趕緊把她的兩隻手都緊緊地嗬護在一起,希望用自己的溫暖去感染她。
“辰溪,孩子沒了,我想盡快完成那件事,我不想再待在皇宮了。”雨涼的聲音悶悶的,有種說不出的淒涼。
“好。”
南宮辰溪伸手將她輕輕摟在懷裏,大手輕撫她的背,聲音很是溫柔。
“父皇為什麼要讓我一個人活下來?他為什麼要讓我一個人去承擔那些國恨?嗚嗚……我真的好累!”
雨涼將頭埋在南宮辰溪的胸前,悲傷委屈的情緒一下就湧了出來,眼淚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地掉在了南宮辰溪胸前的衣襟上。
“我曾經也怨過師傅,怨他讓你一個人去為宿月國平反,可是仔細一想,若是師傅當年沒叫人將你救出來,天下的所有人恐怕都會認為宿月國曾經想消滅朝塵國是真的!你作為宿月國唯一的公主,你不能讓自己的母國受如此的奇恥大辱。”
南宮辰溪的聲音很沉穩,雨涼靠在他胸前,可以清楚地聽見他胸腔裏每一下有力的心跳。
“辰溪,我現在隻有你了!公子他有了穆沐,我根本不敢再靠近他……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歸宿,隻有我……”
雨涼的聲音十分哽咽,說到公子,她的眼淚又忍不住再次流了出來,那是她愛的人呐!等她明白過來的時候,他卻娶了他人為妻,她也嫁作深宮為婦。
“誰說所有人都找到了歸宿,我不也沒有嗎?洛吟她、還在等明寒,而明寒也一直沒有忘記她,他們兩個遲早有一天會有情人終成眷屬的!”
南宮辰溪說這番話的時候,麵前好像又浮現出了洛吟的音容笑貌,那般美好的女子,為何要讓她與心愛之人受分離之苦!
“明哥哥那麼愛洛吟,他就算忘記所有,也是不會忘記她的!隻是……苦了你,辰溪……”
說到最後,雨涼抬起小臉朝南宮辰溪看了過去,那一瞬間,雨涼清楚地看見了他眼裏閃過的一絲痛苦。
“我、注定隻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路人。”南宮辰溪伸手為她擦拭掉臉上布滿的淚痕,話音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