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喝藥了。”
南宮辰溪端著一碗藥腳步沉穩地走進屋裏,好像這屋子裏並沒有什麼人,也並沒有發生什麼事。
他旁若無人地將藥遞過去,聲線十分溫和地說道:“喝了這碗藥,你覺得疼痛的地方就會減少很多。”
“嗯。”
雨涼輕輕點了一下頭,她不去接觸南宮澈犀利的視線,兀自接過碗,一口氣將藥都喝了下去。
“皇上,您若想帶娘娘回宮,還請先讓娘娘休息兩天。”
南宮辰溪轉向南宮澈,模樣十分恭敬,語氣十分平和。
“朕的女人,不適合待在朕臣子的府邸裏。”南宮澈目光犀利地看著南宮辰溪,嘴裏說出的話很是霸道。
南宮辰溪眉頭微微一皺,麵上有些難看,說道:“皇上,您得為娘娘的身體著想,不可意氣用事。”
“哼!”
南宮澈氣衝衝地一拂袖子,鼻子裏冷哼一聲,眼角的餘光狠狠瞥了一眼南宮辰溪。
“你們都不要再說了”,床上的雨涼慢慢直起身子,聲音很是虛弱,“皇上,臣妾這就隨您回宮。”
說罷,雨涼掀開身上蓋著的錦被,準備下床穿上繡鞋。
可是,南宮辰溪卻一隻大手按住了雨涼的手,對上她的眼睛,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你現在不適合走動,你還是留在這兒休息一陣子再說。”
聽見南宮辰溪的勸說,雨涼也是輕輕搖了搖頭,她知道現在皇上一定很生氣,到時候若是遷怒於他,她就真成罪人了!
雨涼掙紮著準備下床,可南宮辰溪按住她的手卻一直沒有放開。
南宮辰溪的俊眉狠狠揪在了一起,為什麼她就是不聽呢?她的身體現在這麼虛弱,怎麼適合四處走動!
雨涼伸出一隻手使勁撥開南宮辰溪的手,盡量穩住虛弱又疼痛的身子,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南宮澈就穩穩地站在原地,看著她逞強的動作,他的心裏是一片苦笑,她都那麼虛弱了,為什麼還不要別人幫忙!
“皇上,我們回宮吧!”
雨涼努力揚起一個勉強的微笑,忍住身體的疼痛,慢慢朝南宮澈的方向走去。
“嗯。”
南宮澈也沒準備過去扶她,他的心裏突然很害怕看見她那雙受傷的眼睛,他轉身走在前麵。
反倒是木公公,他充滿滄桑的目光在皇上和娘娘之間來回看了幾眼,心裏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隨即邁著年邁的步伐去扶娘娘。
“娘娘,老奴來扶著您,您走的時候小心些。”木公公穩穩地扶住娘娘,眼瞼低垂,十分恭敬地說道。
“謝謝……”
雨涼感激地看了木公公一眼,嘴角揚起的那抹蒼白微笑卻顯得很是刺眼。
身後的南宮辰溪一臉擔憂地看著雨涼的背影,他不知道皇上會不會誤會他和雨涼,他也不擔心這個,他現在很是擔心雨涼的身體!
洛吟的嘴角揚起一抹苦笑,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佇立在原地的南宮辰溪,開口說道:“王爺,您也忙了一天了,回房間好好休息吧。”
說罷,洛吟就踏著無力的步伐出了房間。
南宮辰溪看著洛吟離開的背影,隻覺得是那麼的寂寥,好像她很是不高興。
難道是因為他和雨涼嗎?
南宮辰溪被自己這個大膽的猜測嚇到了,帶著一抹苦笑使勁搖了搖頭,洛吟怎麼會因為他而不高興呢?
雨涼在木公公的攙扶下,邁著虛弱的步伐跟在南宮澈的後麵,差不多她整個身子的力量都依靠在木公公身上,她實在是沒力氣了,可她又不想開口跟走在前麵的那個人說。
木公公發覺了娘娘越來越沒力氣,於是擔憂地問道:“娘娘,要不要叫皇上?”
“不用。”
雨涼堅定又果斷地從嘴裏吐出兩個字。
眼皮越來越沉重,雨涼隻覺得腳下的路愈來愈縹緲,她使勁晃了晃腦袋,想讓自己的視線清晰一下,可是根本沒有什麼用,腳下的路似乎變成了兩條。
身子越來越軟,下身的疼痛就像浪潮一樣不停地襲來,豆大的汗珠不停從蒼白的臉頰上滑下來,雨涼清楚地感覺到她的內衫已經被汗水完全浸濕了。
刹那間,眼前一下就暗了下來,雨涼緊閉雙眸,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一下就將整個人靠在了木公公身上。
“娘娘!娘娘!”
木公公死死扶住娘娘,蒼老的臉上也被急出了汗。
南宮澈聞聲轉過了頭,幾步走到木公公麵前,一把就橫抱起了雨涼,趕忙朝在王府外等候的馬車走去。
木公公也加緊腳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