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剛剛聽雨軒派人來說貴妃娘娘請皇上過去用晚膳。”木公公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都在替皇上暗暗地高興。
南宮澈微微一挑眉,道:“真的?”
木公公笑嘻嘻地道:“老奴雖說一把年紀了,可這耳朵好著呢!貴妃娘娘就是希望您晚上過去用晚膳。”
“真是難得!”南宮澈在嘴裏輕輕呢喃道,雨涼這麼主動,還真是少見。
……
“娘娘,你既然要和皇上一起用晚膳,為什麼還要派人叫憐貴妃啊?”碧月噘著嘴不高興地說道,她知道娘娘和憐貴妃很好,可也不至於和皇上一起吃飯也要是三個人吧。
雨涼一邊撫弄著琴弦一邊說道:“這頓晚膳本就沒打算隻有本宮和皇上,叫煦姐姐過來,也是因為我們有一首合奏的曲子要獻給皇上。”
說到合奏的曲子時,雨涼的眼裏突然閃過一絲殺氣,不過很快地就被掩飾起來了。
“哦!”
碧月聽到娘娘這個解釋,真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一聲,娘娘為什麼總是要和皇上保持那麼遠的距離?
“娘娘,能否聽奴婢說一句?”秋衣踱步走到娘娘身邊,語氣緩和地說道。
雨涼輕聲應道:“嗯。”
“奴婢總覺得您在刻意回避皇上,每回有和皇上獨處的時間,您總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狀況,奴婢和碧月都知道您在和皇上拉開距離。可娘娘您知道嗎?在宮裏沒有皇上的庇佑,沒有皇嗣的嬪妃是多麼地難熬……不過奴婢們也看得出來皇上是不會虧待您的,可這以後的事又有誰說得準呢?所以奴婢勸娘娘好好抓住皇上的心。”
秋衣頂著娘娘可能會大發雷霆的壓力將憋在心裏許久的話都一股腦地說了出來,不過等了許久,也不見娘娘臉上有什麼難看之色。
難道娘娘想通了?
雨涼對秋衣說的話是既不讚同也不否認,她現在在宮裏也就是走一步算一步,可能不知在什麼時候,她就會失去繼續往下走的機會,後麵的日子都是未知的,她哪有心思去考慮那麼多。
“下去準備晚膳吧!本宮想一個人靜一靜。”
秋衣道:“奴婢告退。”
雨涼輕輕撥弄著琴弦,不過卻沒有發出一個音,她用內力控製著,她不想通過琴音讓別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摸著琴身上的鳳凰,雨涼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就揚起了一抹苦笑,她將來到底是留在這深宮中做孤魂野鬼,還是另有去處?
天下之大,九州燈火,卻沒有一盞是屬於她的。
曾經以為雲府是她最好的歸宿,直到選秀的那一天才知道她不過是個借宿人罷了!從宿月國被滅的那一刻起,她在這世上就是孑然一身了……
越想心裏越悲傷,一股濃濃的孤獨感開始漫上心頭,雨涼忍不住彈出了一個調,僅僅隻是一個調,就讓人有種情不自禁落淚的感覺。
溫熱的指腹一直停留在流光溢彩的鳳凰眼睛上,雨涼喃喃自語:“母妃,等淺止為父皇和宿月國的百姓們報了仇,就來陪你好不好?”
一行清淚慢慢從眼角滑落,直接落到了琴弦上,琴弦被撥動開來,連帶著雨涼的心弦也被撥動。
淺止……
這個名字她已經有多久沒有提起了,自從公子給她冠以雨涼之名後,她就一直把淺止——這個宿月國公主的閨名深深地壓在心底,她怕一提及,就會想起她是在這個世上苟且偷生的,她也沒有勇氣再活下去。
可是她不能沒有勇氣,因為她還有給冤死的母國報仇,所以她選擇了暫時性的遺忘。
不過,再過不了多久,她就可以重冠淺止之名。
但到那時的她又會何去何從……
這一切都隻能順其自然。
“皇上駕到!”
隨著聲音,南宮澈踏著穩健的步伐走進了聽雨軒,而他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坐在古琴旁邊的人。
“臣妾參見皇上!”
“奴婢、奴才參見皇上!”
南宮澈溫柔地扶起雨涼俯下的身子,十分溫柔地道:“起來吧!朕看你剛才一直看著古琴,莫非你今晚有意撫琴?”
雨涼不著痕跡地拂開南宮澈的手,微微一笑道:“臣妾今晚是有意撫琴,隻不過不是臣妾一個人。”
“還有誰?”南宮澈疑惑地問道。
這時,聽雨軒外的太監高聲喊道:“憐貴妃到!”
“還有一個就是煦姐姐!”雨涼笑著說道,還起身向聽雨軒的門口走了去。
站在雨涼身後的南宮澈驀然揚起了一絲苦笑,他還以為今夜就隻有他們二人……沒想到,她總是會在他們兩個之間製造一條鴻溝。
細心的秋衣一眼就看見了皇上臉上微妙的表情,她也在心裏為皇上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娘娘就是這樣,娘娘從來都不會給皇上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