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禦醫!”
賀禦醫趕忙伸手去扶劉禦醫,卻不想劉禦醫搖著頭拂開了他的手,蒼老的臉上盡顯落寞。
木公公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劉禦醫,他在心裏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道:“先皇去世的消息之所以現在才告訴你們,隻是因為當時朝廷未安全平穩下來,現在兵權收回來了,一切都歸於太平,先皇的逝世也該讓天下百姓都知道了。”
“真是糊弄人呐!皇位也讓你們當做一件不起眼的事來胡鬧,真是荒唐至極!”劉禦醫說這番話的時候,臉色憋得通紅,感覺胡子也被氣得翹了起來。
雲衍走到劉禦醫跟前,緩緩說道:“翎王坐上這個皇位有何荒唐之說?之前你們人人說翎王不適合皇位,可是現在他的成績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在他的治理下,朝塵國百姓安居樂業,社會秩序井井有條,這比起先皇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木公公今天沒有宣讀這道聖旨,或者說永遠不宣讀這道聖旨,你們所有人照樣會認為現在的皇上是一個人人愛戴的皇帝,你們有現在這副大驚小怪的模樣,隻不過是一顆虛偽的心在作祟罷了!”
聽完這番話,劉禦醫隻覺得啞口無言,捫心自問,翎王確實有治國之才,剛才他的一番據理力爭真像是一場笑話!
可是賀禦醫就沒有劉禦醫那般開明的想法了,隻聽他道:“什麼叫虛偽心在作祟?你好歹也是朝塵國的第一公子,怎麼說出如此無禮的話,傳出去就不怕被人笑話嗎?”
“雲衍對這番話問心無愧,如果賀禦醫想讓人笑話雲衍,盡可讓這番話傳出去,恐怕到時候百姓笑話的就是賀禦醫了!”
賀禦醫被這番話氣得吹胡子瞪眼,他想說出口的話全部都被堵在了喉嚨裏,隻能和雲衍死死地瞪著。
聽著這樣沒有意義的爭執,木公公隻覺得一陣頭痛,他關切地看了一眼此刻躺在床上的皇上。
“安靜!現在給皇上治病才是最重要的。”木公公嚴肅地說道。
“是。”眾人唯唯諾諾地應聲道。
雲衍看著眾大臣不滿的樣子,他在心裏嘲諷地笑了一聲,如果沒有這道聖旨將南宮澈的死公告於天下,所有的人還不是以南宮翎這位皇上馬首是瞻!
人心就是這樣,有時虛偽得可怕!
這時,木公公十分恭敬地走到雲衍身邊,道:“現在皇上有病在身,不宜操勞,還請雲公子代為操勞憐貴妃的喪事。”
雲衍輕笑著點點頭。
這時,白魅走過來說道:“我進宮的目的也達到了,現在我要準備出宮了。”
木公公點點頭,深深地看了白魅一眼,這下才放心去照顧皇上。
該走的人走了,不該走的人也走了。
雲蘿跟著他的父親一起赴黃泉,伶煦也丟下年僅半歲的南宮錯去了天堂與南宮澈團聚。
一切發生得都是那麼突然。
一瞬間,好像所有的人都走了。
……
寒冬的冷風吹在身上就感覺好像是刀在割一樣,而此刻千華殿的院子裏跪滿了宮女太監,一個個的臉上都籠罩著濃厚的悲傷。
伶煦已在霜兒的服侍下換上了幹淨整潔的服飾,妝容華貴,姿態安詳地躺在棺木裏。
霜兒伏在棺木邊,小臉早已是哭得不成樣子,聲音也是變得沙啞不堪,“娘娘,你怎麼忍心丟下小公主?她還那麼小,她還沒螚叫上您一聲母妃,您怎麼就能撒手離去呢?”
隻可惜伶煦緊閉的雙眼再也不能睜開了,她沒辦法陪著南宮錯從蹣跚學步到長成大姑娘,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私心,她太想和澈團聚了,所以她選擇了拋棄自己的女兒。
雲衍慢慢踱步走到大殿中央,輕輕看了一眼伶煦,然後道:“明日準備下葬陵園,今晚就為你家娘娘準備好陪葬的東西吧。”
“嗯。”
霜兒哽咽地應了一聲。
突然,寒風大作,跪在院子裏的人不禁開始瑟瑟發抖,皇宮上空籠罩了一片陰沉沉的烏雲,一種極大的悲傷感席卷而來。
千華殿裏的宮女太監都知道他們娘娘在娘娘對待下人是極好的,所以當他們看見娘娘奄奄一息地被抬回來的時候,有的人已經忍不住開始掩麵哭泣,他們舍不得這麼好的主子香消玉殞。
他們更怕的是以後未知的前程!
雲衍負手站在殿門口,寒風將寬大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長身玉立的身子看起來很是單薄無力。
“哇哇!哇哇!”
一陣刺耳的嬰孩啼哭聲在此刻響起,引得雲衍不禁立馬轉過頭看向年幼的南宮錯。
如此粉嘟嘟可愛的小公主,她的母妃究竟是下了怎樣的決心才會把她給孤零零地留在這個世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