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還是灰蒙蒙的,寒冬的雪越下越大,隻要一打開門,一股刺骨的寒意就會立馬席卷全身。
雨涼身上灼熱的溫度一直沒有退下過,在這寒冷的天氣裏,她的全身卻一直在冒汗。
彼時秋衣和碧月都還在睡夢中,她兀自起身開門準備到外麵去走一遭,剛一打開門,紛紛揚揚的雪花撲麵而來,讓臉上的灼熱感瞬間褪去了不少。
雨涼依舊是穿著死囚那件衣服,隻不過在外麵披了一件狐裘,她有些嘲諷地取下狐裘丟在地上,於是她一身單薄地走向白雪皚皚的院子裏。
當雪花落在臉上的時候,她隻覺得她好需要這種冰涼的感覺,隨即整個人直接盤腿坐在了雪地裏。
笨重的手鏈腳鏈一直牽絆著雨涼的動作,她深深地凝望了一眼,什麼時候他才會來給她打開呢?
抬頭望向漫天飛舞的白雪,她的眼角滑下一滴清淚,沒過一會兒,臉上就是濕濕的一片,也不知道是雪水還是淚水。
今天的天氣似乎很好,寒冬的太陽慢慢爬上了天空,在不知不覺間驅走了幾分寒意,此刻雨涼沐浴著陽光和雪花已經睡著了,睡夢裏總是能見到父皇母妃,她總會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突然,冷宮的門被人推開,一個年邁的身影慢慢走了進來,當他看見雪地裏如雪人一般的清貴妃時,他著急地邁著步子跑過去。
“娘娘,娘娘!”
木公公費力地把娘娘從雪地裏拖起來。
雨涼被這樣劇烈的晃動一下就驚醒了,當她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見麵前的人是木公公時,她小聲且自嘲地說了一句:“是不是皇上有需要取血了?”
看著清貴妃自嘲的模樣,木公公在心裏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道:“老奴正是因為此事有求於您。”
雨涼此刻已經完全清醒,她自己站穩身子,任由寒風穿過單薄的身子,她的目光始終灼熱地盯著木公公,“之前木公公不是要把我打入死牢嗎?怎麼此刻卻說有事求我?”
這句話裏帶著明顯的嘲諷。
木公公深邃的眸子讓人看不見底,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道:“皇上他說美人不要江山,現在更是連病也不願去治。”
一抹清冷的笑容慢慢爬上雨涼嘴角,她的眼裏在一瞬間閃過許多複雜的情緒,“要美人不要江山?沒想到皇上竟是一個癡情人,可這又與我有何幹係?”
木公公的聲音不知不覺就沉重了幾分,“能令皇上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也隻有您。”
“我?你確定沒弄錯嗎?在皇上的眼裏,我不過就是一個逝去人的替身嗎?”雨涼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實際上她心裏是滿滿的冷笑,她不相信她會在南宮翎心裏一下變得這麼重要。
“娘娘……”木公公無奈地叫了一聲,隨即又道:“皇上年少時愛上雲丞相的長女——雲嫣,在雲主子去世後,皇上就一夜為情白頭,雖說皇上對雲主子用情至深,可畢竟雲主子已經不在世上,恰巧娘娘您又和雲主子有幾分相似,皇上在不知不覺間就越來越在乎你,剛開始老奴也認為皇上是把您當替身,可就在皇上說出願意為您當一次昏君的時候,老奴才明白過來皇上真的是愛您。”
雨涼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說話也沒之前那麼刻薄犀利,“你是想讓我去勸皇上要江山不要美人?”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雨涼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
木公公沉重地搖搖頭,皇上的感情旁人是無法去左右的,所以他說道:“老奴希望娘娘能勸皇上繼續服用您的血,然後把身體內的魔性全部祛除,現在老奴也隻有這點心願了。”
這下,雨涼的眉緊緊皺在了一起,她一定要去救自己的仇人嗎?
木公公看出了雨涼心裏的猶豫,隻聽他道:“老奴知道娘娘一直把皇上當做仇人,如果皇上不在了,那這朝塵國的江山又由誰來掌握?”
“嗬嗬!”雨涼嘲諷地笑了起來,隨即道:“曾經皇上用他自己的性命做賭注讓我活了下來,要知道,有我就沒有皇上!這天下沒了皇上又如何?公子文韜武略,我相信他來做這個皇帝,天下人是不會有任何異議的!”
聽見這番大逆不道的話,木公公心裏的憤怒一下就冒了上來,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充滿嚴肅顯得甚是嚇人!
“聽娘娘這番話,就是不願意去救皇上?”
雨涼現在完全沒有想法想要去救南宮翎,任憑木公公再說什麼,她也是絕情地轉身往屋內走去!
“真是最毒婦人心!你不配皇上的一片癡心!”
木公公氣憤地說出這番話後也離開了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