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仔細檢查雲衍後腦勺被雪砸過的地方,他用幾根有些粗的銀針紮了下去。
雲衍悠悠轉醒,他看向麵前一臉擔憂的寧遠,問道:“小嫣怎麼樣?”
寧遠雖說很少發脾氣,可他現在看著雲衍卻是有一肚子的火,“你關心關心你自己行不行?現在你的腦子裏有一大塊淤血,還不知道會引出其它什麼症狀!”
被寧遠這麼一低吼,雲衍慢慢抬手摸向了後腦勺,這才發覺全是銀針,想來是有些嚴重,可他現在沒空去顧自己。
“你先給我去看看小嫣!”
說罷,雲衍便起身拉著寧遠走了出去。
當修竹看著公子拉著寧大夫出來的時候,他緊懸的一顆心終於可以安穩落地了,但當他看見那些銀針時,他不禁出聲道:“公子不好好休息,這是要去哪兒?”
聞聲,雲衍停下腳步,轉身問修竹:“小嫣在哪兒?”
“客房。”
沒想到公子會問的是這個問題,修竹對這個小嫣的身份是越來越好奇了。
當穆歌看見公子帶傷從房裏衝出來是為了去找一位姑娘的時候,她的心裏充滿了震驚,除了清貴妃,是誰還能叫公子如此不顧性命地牽掛?
“夫君,這位小嫣姑娘是什麼人?看起來公子對她很是上心。”
修竹的眼裏有些厭惡,要不是因為這位小嫣姑娘,公子就不會被雪砸中。
“公子說他是受人之托照顧這位小嫣姑娘。”
雲衍拉著寧遠快步來到客房,一眼就看見小嫣了無生機地躺在床上,身上還裹著之前的那件狐裘。不知道為什麼,他鬼使神差地走上去把手放在她的鼻子下試探了一下鼻息,感覺有呼吸,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寧遠看見他這動作,不禁調侃道:“沒想到這姑娘在你心裏這麼重要,不顧自己的生死也要護著她。”
聽到這別有深意的話,雲衍不悅地皺起了眉頭,“別亂說,救她隻是我的責任而已。”
寧遠深深地看了雲衍一眼,也不再說話,轉身就去為床上的人查看。
“她沒事,就是身體有些弱。”寧遠把脈後說道,但眼角的餘光一下瞥到了那受傷的眼眶,“她的眼睛這是怎麼回事?”
“她是一個盲女,怕是她自己用銀針在眼睛周圍紮過,她很想再次看得見。”雲衍神情淡淡地說完這番話。
盲女……
寧遠把這兩個字放在嘴裏輕輕呢喃,他突然對這個姑娘有了些同情。
雲衍抱著一絲希望,“你看她的眼睛還有可能治好嗎?”
寧遠仔細看了一下,思量了許久,“我盡力試試。”
“嗯。”
雲衍現在隻覺得全身很疲憊,他直接靠在椅子上就開始假寐。
寧遠輕手輕腳地走到雲衍麵前,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叫我看了她,現在該我來看你了。”
“你每天來給我按時紮銀針活血化瘀,一定會沒事的。今天我太累了,就讓我好好歇會兒吧。”雲衍的眼睛一直沒有睜開,他的話音裏充滿了疲憊。
寧遠的俊眉十分不高興地皺了起來,“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
“嗬嗬!別忘了在這朝塵國唯有我的醫術是僅次於你的。”雲衍輕輕笑了起來。
“難得見你這樣誇自己!”寧遠的眉眼間也沾染了幾絲輕鬆的笑意。
也罷,以後他就每日來給雲衍紮針,腦裏的淤血會慢慢化開的。
“歌姐姐,寧遠呢?”冥玥提著一個食盒蹦蹦跳跳地來到雲府,看見歌姐姐抱著小念歌站在外麵,她就趕緊迎了上去。
穆歌臉上裝出一副憂怨的樣子,“都不知道問問我們最近好不好?”
看著歌姐姐這般小孩子的模樣,冥玥輕輕地笑了起來,立馬走上前去逗弄可愛的小念歌。
小念歌立馬咯咯地笑了起來,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冥玥手裏的食盒,那雙手張開的動作好像是要去抱食盒。
冥玥把食盒提起來在小念歌麵前晃了晃,道:“這裏麵的東西可不是給你準備的,再說你也吃不了。”
小念歌好像是聽懂了似的,嘴一下就撇了下來,眼裏好像有晶瑩的淚水要滾落下來。
冥玥一看這架勢,心裏有些慌了,忙安慰道:“這是我第一次做的,可能不好吃,所以不能給你吃,下一次帶給你吃好不好?”
小念歌即將要流下來的眼淚一下就消失了,轉而開心地笑了起來。
穆歌酸溜溜地說道:“你還親自做好帶過來,難道雲府就不會給寧大夫準備吃的嗎?”
冥玥的臉有些微紅,頭也慢慢地低了下去,聲音小得像蚊子一樣,“這可是我第一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