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大腹便便的朱公公帶著內務府的一眾小太監浩浩湯湯地來到聽雨軒。
秋衣見這陣勢,趕忙問道:“這是做什麼?”
朱公公點頭哈腰地說道:“秋衣姐姐,這可都是皇上賞給娘娘的,皇上對娘娘可真是好啊!”
秋衣白了他一眼,“誰是你姐姐?看起來你可比我老了不少!皇上對娘娘好還需要你在這兒說嗎?”
“是是是!”朱公公也不敢稍有微詞,他隻得不停地點頭,其實他心裏卻恨得牙癢癢。
“進去吧!”
秋衣本來是一個很和善的人,可是在麵對這個傷害碧月的朱公公時,她心裏的火就不打一出來。
朱公公忙命人把皇上賞賜的東西都放好,可他的眼神卻一直往大殿裏四處瞟,他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過碧月那個小妮子了。
殊不知碧月正瑟瑟發抖地躲在一個角落裏,曾經純澈的眼裏充滿了恐懼,一雙小手都揪得有些發白。
小海子看見朱公公進來的時候,他的眼裏是充滿了憤恨,當初霜兒就是被朱公公害死的,他一定要為霜兒報仇。
朱公公沒瞧見碧月,倒是看見了一直死死瞪著他的小海子,他慢吞吞地走過去,道:“你小子運氣真是好!竟然到了聽雨軒來當差,要知道很多人進了內務府是很難再走出來的,你小子可不能忘了朱公公我當初對你的好啊!”
小海子表麵上並未表露出太多的厭惡,但他的心裏卻是早想往朱公公身上插千百刀。
“朱公公,您對我的好,我可是一點一滴都記在心裏。”
朱公公倒是沒覺得這句話裏有什麼其他的意思,他見賞賜的東西放好後,便轉身帶著一眾小太監準備離開聽雨軒。
這時,身後傳來了一個清冷的聲音。
“朱公公,本宮有話想和你說說。”
朱公公聞聲,腳下的步伐一下就頓住了,他恭恭敬敬地轉過身,道:“奴才這就過來。”
雨涼眼光如一潭死水,她深深地看了朱公公一眼。
“娘娘還有什麼要吩咐的?”朱公公低眉順眼地問道。
雨涼淡淡地瞥了一眼眼前的人,然後抬眼望了一下外麵放晴的天空,“本宮今日想練練劍,就由你在一旁侍候,若你做得好,本宮會考慮讓你到聽雨軒來當差。”
一聽到可以來聽雨軒當差,朱公公的一雙綠豆眼都快發亮了,他趕忙點頭應道。
秋衣一聽這話,當然一下就明白娘娘這是想為碧月出一口氣,她的嘴角不經意間就掛起了一個微笑。
小海子的麵上雖說很平靜,可他的心裏卻一下就笑了起來,他不知道娘娘這番做的用意到底是什麼,但是他知道朱公公定是會受苦的。
很快,雨涼就換上一身勁裝來到了聽雨軒的院子裏,手上拿著一把鋒利的劍,劍鋒還泛著寒冷徹骨的光。
朱公公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他胖胖的身子開始發抖,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把劍。
“娘娘、您真的要這麼練劍?”
現在朱公公的頭上放了一個蘋果,而雨涼已經蒙上了眼睛,她要憑感覺用劍切開那個蘋果。
朱公公可從來不知道清貴妃還會劍法,再說他也不相信一個深宮婦人會有什麼其它的本領。
直到現在碧月也沒有出來,不過她透過門縫一直注視著院子裏發生的一切,她知道娘娘的劍法很好,可還是情不自禁地為娘娘在手心裏捏了一把汗。
朱公公已經嚇得快說不出話了,而且胖胖的身子止不住地發抖,臉頰旁有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滑落下來,不時還抬起袖子擦汗。
雨涼雖然說現在蒙上了眼睛,可她的感覺還是很敏銳的,她不悅地說道:“你再亂動,本宮的劍可是會傷了你的。”
一聽有可能會受傷,朱公公剛才還像篩子一樣抖個不停的身體立馬就停了下來,但是臉上的汗水是不停地滑下來,很快脖頸處的衣服就被浸濕了。
秋衣看見朱公公如此膽小的模樣,實在是忍俊不禁。
小海子心裏隻有滿滿的嘲笑,剛才不是在他麵前很威風嗎?怎麼一到娘娘麵前就成了這般?
雨涼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淺笑,單手持劍沒做任何準備就向朱公公的位置看了過去。
“啊!”
隻聽見聽雨軒裏傳來朱公公一聲淒厲的喊叫。
雨涼兀自解下蒙在眼睛上的布條,看見麵前嚇得臉色慘白的朱公公,她沒有笑,反而是不悅地說道:“不是叫你不要動嗎?幸好這次隻是傷到了頭發,要是砍到腦袋可能就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