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雨涼剛剛下早朝,連朝服都還沒來得及換。明明還沒到夏日,她卻覺得心中堵得慌,煩悶至極。
小海子一直在身邊服侍,他見娘娘臉色很是難看,於是問道:“皇上,要不要宣禦醫來瞧瞧?”
雨涼盡力壓製那種不舒服的感覺,隨之說道:“等晚上公子回來,讓他給朕瞧瞧就是。”
小海子想雲公子的醫術僅次於寧大夫,等他回來給皇上看定是沒事的。
今日是雲衍母親的祭日,因為雨涼要上朝,所以沒有一同前去。
雨涼甚至感覺有些頭暈,身子踉蹌了幾下,險些倒在地上。
幸好小海子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皇上,奴才扶您回聽雨軒休息。”
雨涼搖搖頭,逞強地說道:“禦書房還有事情沒處理,扶朕去禦書房。”
“皇上……”小海子心裏很是擔心。
雨涼執意要去禦書房處理政事,小海子也沒有辦法,隻好扶著皇上走。
雨涼感覺心裏那股惡心的感覺越來越旺盛,她不禁用手扶住了胸口,以期望惡心感能夠稍稍減少。
禦書房裏的人是穀眠,今日隻有他自己進宮,並未攜帶幻夢。
他不知皇上為何突然召他進宮,難道是那日酒後說什麼冒犯聖上的話了?
見皇上被小海子扶著進來,穀眠忙上前恭敬地說道:“草民參見皇上。”
這一跪,穀眠便沒再站起來。
雨涼慢悠悠地坐下,看見穀眠一直跪在地上,她的心裏很是疑惑,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穀眠帶著歉意說道:“草民那日酒後失言,請皇上恕罪。”
雨涼輕輕地笑了,穀眠是誤會她的意思了。
“起來吧,朕有件事想詢問你的意見。”
穀眠不知為何心裏更加緊張了,他帶著一絲拘束說道:“皇上請說。”
雨涼端正了聲色,有些嚴肅地說道:“你一心為天下人著想,朝廷正是缺少你這樣的人才,朕想讓你做禦史大夫,不知你意下如何?”
穀眠愣住了,他雖心有抱負,可未曾想過要入朝為官,他總覺得官場太過混亂。
可沒想到皇上會親自來詢問他的意見,想來皇上也是考慮了許久,原本堅定不為官的心開始動搖了。
雨涼當然看出了他的猶豫,所以她說道:“你既然心中為黎民百姓著想,就不要錯過這個機會。人都是勢力的,如果你有身份,你說的話就自然很有分量。況且朕登基不久,身邊正式缺少人才的時候,有你幫朕必定會輕鬆很多。”
聽見這番話後,心裏最後的一絲猶豫消失了,他跪在地上恭敬地說道:“草民願意入朝為官,願意輔佐皇上。”
雨涼很高興,她終究是沒有錯過這個人才。
“起來吧 ,以後就辛苦你了。”
“皇上,有一事不知臣該不該講?”穀眠說道。他的眼裏閃過一絲複雜,顯然是不確定這番話到底該不該說出口。
雨涼感覺空氣有些凝重,不過她還是說了一句,“有什麼話直接說。”
穀眠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皇上您與丞相已經結為夫妻,而你們同時又是君臣關係,這樣的關係實在是很矛盾,百姓也會在私底下議論的。”
雨涼輕輕閉了一下眼,柔弱的手掌緩緩扶住額頭,說:“那你覺得朕該怎樣做才不會遭百姓非議?”
穀眠咽了一口氣,然後說道:“臣覺得應該讓丞相做皇上,而您做皇後,這樣的安排才是合理的。”
雨涼輕輕笑了起來,說道:“這個皇位不是說讓就能讓的,朕能做上這個皇位都是因為先皇的遺旨。”
想來也是,先皇的旨意是怎可隨意篡改的。
於是,穀眠說道:“是臣多言了。”
“無礙。”雨涼輕輕揮了一下手,可她現在卻感覺那種不適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眼前的暈眩也是越來越嚴重。
覺得麵前出現了兩個穀眠,兩個小海子。
眼看皇上快倒在地上,穀眠快了一步扶住皇上,嘴裏還說道:“臣冒犯了。”
小海子焦急的感覺越來越旺盛了,早知道就應該讓劉禦醫來看看的,丞相回來都已經是晚上了。
雨涼還保持著最後一絲的清醒,她睜開沉重的眼皮看了看穀眠,“不要通知丞相。”
穀眠雖不知這是為何,不過他也點頭答應了。
回到聽雨軒,在秋衣的服侍下,雨涼終於褪去看了朝服,著一身白色裏衣睡於床上,麵容平靜中又夾雜著意思痛苦。
劉禦醫聽聞皇上出事,立馬放下手裏的活就往聽雨軒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