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向皇上,她無法想象皇上此刻心中是有多麼的難過。
雨涼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眼前浮現的全是師傅的音容笑貌,從一開始她進府,就有師傅陪著她,而現在這個人突然之間就沒了。
雲衍進來的時候是帶著念歌的,因為念歌一直問他爹娘什麼時候回來,所以他索性讓念歌直接來問雨涼。
可沒想到看見的就是雨涼失魂落魄的模樣,他感覺出了什麼大事。
雨涼的眼眶紅紅的,可就是沒有流下眼淚,她目光悲傷地看著公子,也沒注意到旁邊的念歌,緩緩說道:“師傅他們不在了。”
雲衍一聽這話,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他好像沒明白,或者說是不敢相信,於是再次問道:“什麼叫不在了?”
這一次雨涼痛哭了,眼淚如泉水一般源源不斷地湧出來,她悲痛地說道:“他們回來的時候被黃沙掩蓋在了邊境裏,永遠也不能回來了。”
聽著這幾乎是咆哮出口的話,雲衍的身體有些僵住了,他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說道:“死要見屍!”
“嗬嗬!他們的屍體已經被穆軒找到了,現在就在邊境。”雨涼的心感覺好像是被人給撕裂了,痛極了,鮮血更是彌漫了整個心間。
雲衍怔住了,高大的身子止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他們在進行這番談話的時候,誰也沒有去注意念歌的心情。
念歌鬆開雲衍的手,趕忙衝到雨涼麵前,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你們說的是爹娘嗎?我要去見爹娘!我要去見爹娘!”
念歌放聲大哭了起來,哭聲聽在每個人的耳朵裏隻覺得撕心裂肺,在場的每一個人無一不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念歌。
雨涼輕輕地將他摟在懷裏,溫柔地說道:“念歌,我也很痛苦,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吧。”
念歌依舊不依不饒,“我要我的爹娘,我要我的爹娘!”
哪個孩子能承受突然失去雙親的痛苦?
念歌哭得撕心裂肺,雨涼也跟著一起哭,宮殿裏的太監宮女都跟著抹眼淚。
雲衍的眼裏也是充滿了巨大的悲傷。畢竟修竹是陪同他一起長大的,他們在外人眼裏雖然是主仆關係,可他們的關係是比兄弟還要好。
邊境
當族人在邊境裏發現馬車殘骸和人的屍體時,穆軒徹底驚訝了。
他一直在心裏祈禱這裏麵一定不要有姐姐他們。可老天終歸是沒有聽到他的心聲。
在他看見姐姐和姐夫的屍體時,他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竟然開始痛哭起來,尤其是看見他們一直緊緊牽著的手時,他的心裏更難過了。
“公子,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這句話是明月說的。她的眼裏同樣有悲痛,她沒想到幾天前還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
穆軒轉眼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後情不自禁地將她擁在了懷裏,他的聲音悶悶的,“姐姐。”
現在他需要的就是一個能聽他傾訴的人,當然明月就是最好的人選。
族長沒想到前幾天才經曆國重逢之喜,現在又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他的眼淚也是止不住地流下來,看著自己的孫女緊閉雙眼躺在那裏,他的整顆心都開始抽痛起來。
巫師趕緊扶住族長搖晃的身子,安慰道:“族長要保重身子啊!”
族長顫巍巍地伸出手抹了一把眼淚,“這叫我怎麼能不傷心!好不容易才見到闊別多年的孫女,現在竟然又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巫師的心裏也覺得很難過,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失去自己至親至愛的人,哪個人不會難受到撕心裂肺?
鎮定下來後,穆軒將他們二人好好地安葬了。他跪在墓碑前整整一天不曾起身,而明月也一直陪在他身邊。
他突然想到了小小年紀的念歌,他的心又痛了起來。
望著湛藍的天空,他想公子和皇上應該會好好照顧念歌的。
接連好幾日,念歌都是把自己反鎖在屋子裏,滴水未進。
南宮錯在門口焦急地踱步,她得知念歌失去雙親的事情,她的心裏也很難過,她也是這般的人,可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去跟念歌說。
所以她隻好站在門口大聲喊:“念歌,你不要把你自己給餓壞了,你的爹娘會心疼你的,難道你還想讓他們難過嗎?你還是要這般不懂事嗎?”
念歌將整個身子都蜷縮在角落裏,蒼白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痕,瘦弱的身子瑟瑟發抖。隻有在黑暗中他才會感覺不到那麼多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