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冷風是浸骨的冷,可是月亮又是格外的圓,懸掛在黑漆漆的空中,卻給人一種淒涼的感覺。
月下有雨涼和寒夜,兩個人迎風待月。
而雨涼手中拿劍,語氣嚴肅地對寒夜:“你當真不隨朕回朝?”
寒夜的表情同樣是很嚴肅,他冷若冰霜的臉上真的就像是結了一層薄冰,“皇上,請恕屬下不能隨您回朝。畢竟司馬將軍還需要我。”
雨涼秀眉微皺,有些凝重地說道:“難道朕就不需要你?千裏迢迢來到這裏,除了看望司馬將軍,還有就是讓你一同回朝。你現在拒絕朕,可就算是抗旨不遵。”
寒夜單膝跪於地上,振振有詞,“就算是抗旨,屬下也不會離開司馬將軍。”
雨涼握緊了手中的劍柄,都可以感覺到劍身在微微的顫抖,可見她現在是有多憤怒。
“為什麼?給朕一個理由。”
寒夜毫無畏懼地看著麵前的皇上,眼睛裏閃著璀璨的光芒,說道:“屬下愛上了司馬將軍,屬下至死都會守護在她身邊,屬下在有生之年是絕對不會離開她身邊半步的。請皇上收回成命!”
雨涼的目光好像有一瞬間變得有些柔和,不過又瞬間被凜冽之氣充斥全身,說道:“看得出來司馬將軍並不喜歡你,這隻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你覺得有意思嗎?”
寒夜心中苦笑,心裏充滿了苦澀,他不知道該怎麼說。連皇上都看出來了,他又能再說什麼!
“不能為朕用的人,那都是廢物,是沒有資格存活在這個世上的。”雨涼的態度冰冷,同時這裏麵充滿了堅決。
寒夜大驚,他沒想到皇上會要殺他,不過這樣也好,他就可以永遠陪在司馬虞身邊了。
“早在先皇死的時候,屬下就應該死的。皆是先皇的一道聖旨,屬下才苟且偷生都現在。現在讓屬下死,屬下毫無怨言。”
說罷,一雙眼睛已經決然地閉上了。
雨涼的眼睛連眨都沒眨,就直接提劍朝他胸口刺了過去。霎那間,鮮血噴湧而出,濕了一地。
好像今晚的月亮也被染紅了。
“不!”
當司馬虞看見這副場麵的時候,她嚎啕大哭,扶起倒在血泊之中的寒夜,她憤恨地盯著雨涼,“你這是好狠的心!既然寒夜不願意隨你回朝,就不回去。何必要做得這般絕?”
雨涼雲淡風輕地看著麵前哭得痛徹心扉的司馬虞,說道:“他不能為朝廷所用,那就是廢物,廢物沒有資格活於世上。”
“他哪裏是廢物!你就是昏君!”司馬虞此刻心中已經完全拋卻了尊卑,不顧一切地謾罵麵前的九五之尊。
雨涼收起還在滴血的劍,整以好暇地看著司馬虞,然後慢悠悠地問道:“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哭?你說朕狠心,不應該是你最狠心嗎?明明知道寒夜鍾情於你,你卻假裝不知道。你這一裝糊塗可就是幾年,寒夜到現在這般模樣都是因為你。”
事到如今,司馬虞已經沒有之前的顧慮了,隻聽她如咆哮一般地大吼道:“你以為我的心是石頭做的嗎?你以為我不喜歡他嗎?我沒有像你一樣的勇氣。我們同為先皇的嬪妃,你卻可以摒棄之前的種種和雲衍在一起,而我呢?我根本做不到,我是先皇的妃子,等百年之後,我沒臉去麵對列祖列宗。”
“既然你一直在擔心身份的問題,那朕就廢除你皇貴妃的身份。”這句話是從司馬虞身後的營帳裏傳出來的。
司馬虞瞪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兩個皇上,剛才提劍的皇上慢慢扯下臉上易容的麵皮,原來是雲衍。
他看著出神的司馬虞,緩緩說道:“隻是讓你看清楚自己的心罷了。”
待司馬虞再看向寒夜的時候,發現懷中的人一直睜眼看著她。
司馬虞的臉一下就紅了,原來這都是一場戲。
多虧了這次雲衍易容成雨涼,不然以雨涼現在的力氣,是絕對不可能刺到寒夜的。
雨涼和雲衍相視一笑,他們二人進了營帳。
月下隻有司馬虞和寒夜二人,司馬虞有些慌亂地站起身子,寒夜也從所謂的血泊之中站了起來。
一個人的臉上盡是尷尬,另一個人的臉上盡是溫柔的笑意。
寒夜很感激皇上和丞相陪他演這出戲,不然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司馬虞的真是想法。原來他們兩個都互相喜歡著對方。
司馬虞隻覺得尷尬極了,方才情急之下,她將心底的真實想法都說了出來,現在卻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她真想找個洞立馬鑽進去。
可是她的心裏還是高興的,畢竟寒夜回朝這件事是假的。
清冷的月光將二人的背影拉得老長,寒夜摟過司馬虞的肩,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兩個人什麼話也不說,就這麼靜靜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