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很冷、很淡,仿佛沒有一絲溫情在裏麵。但是懂得人卻明白,他的話中分明藏著無奈。
阿芷低了低眼睫,重新看向了蕭浣,這一次那點笑容早就已經消失殆盡。
“殿下,您真的覺得‘天涯無歸意,自珍重’幾個字,就可以逃避一切嗎?”
“早已厭惡……那些爭鬥,阿芷你可以幫我的,對吧?”
回眸,對上阿芷的眼眸,那表情是那麼無助。跟之前那副淡漠仙子的模樣判若兩人。
這算是求她了……是嗎?
嘴角的那抹苦笑不免浮了上來,再次看時,卻清楚明白地看到了她眼底的淚光,這個一向柔弱而堅強的女子……
“皇宮爭鬥有多可怕,你知道吧?”
“……”
“我們一派活在刀光劍影中,你知道吧?”
“……”
“為了我們乃至整個天下,我活得膽戰心驚,你知道吧?”
“……”
“你讓我為了你跟另一個女人逍遙自在,而去冒天下之大不為是嗎?”
“阿芷……”
“我才是你的妻子。”最後一句話,不知道為何竟花光了自己的所有力氣才說了出來。
大概那每一個字都是血,滴在心頭。
他們是指腹為婚,他們的一切都是注定好的,沒有任何自己的選擇。
他們在恐懼中互相支撐著長大,互相依偎著取暖。那些日子,隻要有對方在,就不是暗無天日。
而如今,唯一跟自己相互依存的人卻跟她說:珍重。
如何珍重?
該如何珍重呢?憑她一個人……
笑著笑著,眼淚從奪眶而出。她看著蕭浣那不知道是心疼還是愧疚的眼神,終究是不忍心將這一切說出。
“我會等你三日,就這樣。”
阿芷此刻不想再聽到蕭浣的任何聲音,哪怕是一個音節,因為她怕……哪怕是一個音節,也是傷她心的話。
而蕭浣,大概也是明白,便也就一直沉默著,直到的她的腳步聲越來越小。
哢的一聲拉開門,正巧看到坐在那裏試圖偷聽的陳瑾諾,阿芷露出一抹禮貌的微笑:“我會在這裏住三日,麻煩您了。”
說著,從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了金銀,遞到了陳瑾諾的手中,而後又是微微施了施禮。
陳瑾諾全程無話,隻是看著那個身影漸行漸遠,忍不住嘟了嘟嘴。
有錢了不起啊,不過是什麼富二代官二代,不像她,花的是自己辛苦賺(大霧)的錢!
收好剛剛阿芷給自己的錢,陳瑾諾背著手就大搖大擺地進了蕭浣的房間。
剛剛自己在外麵,本來想要偷聽一二的,沒有想到這房子隔音效果那麼好,愣是什麼也沒有聽到,害她還在大理石上坐那麼久,真是討厭。
這個時候,自然是要找蕭浣問個清楚了。
隻是踏進房間,蕭浣好像沒有什麼反應,就一直望著對麵的座位發呆。
直到陳瑾諾坐在了對麵,蕭浣似乎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喊了一句:“瑾諾。”
這聲音很低沉,似乎藏著什麼,讓本來火冒三丈的陳瑾諾瞬間給澆了一盆冷水一樣,火氣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