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三刻,東宮的鍾響了。年幼的朱厚照被自己的侍女叫了起來。在一番梳洗之後,坐上由四個太監抬著的座椅慢慢的向著坤寧宮的方向走去。每天朱厚照都要去坤寧宮方向皇帝和皇後請安,原來是去乾清宮的,但是自從自己的弟弟朱厚煒出生之後,自己的老媽就搬到了坤寧宮,老爹也就隻有辛苦一下每天跑坤寧宮了。
在和自家父母請完安後一家人吃完早飯之後,皇帝在和朱厚照一起前往文華殿辦公。進了文華殿後的朱厚照並不能像自己的老爹一樣直接走進正殿,而是還要去給在偏殿內閣的幾位師傅請安。這一忙活下來一個半時辰都已經過了。
請完安的朱厚照一屁股坐在自己的這把小椅子上,不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怎麼呢?這麼快就不耐煩了。”朱佑樘看著自己兒子毫無禮儀的坐像不由得笑了起來,自己兒子不管怎麼聰明到底還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子啊。
朱厚照:“兒臣隻不過是在想為何東宮離文華殿這麼遠?而且每天早上光是行禮請安這些事都要折騰個把時辰。如此的浪費時間兒臣不知道有什麼意義。”
對於這種沒有什麼意義的禮節作為穿越眾的朱厚照並不是很感冒,認為這種禮節太過於浪費時間和生命。但是當皇上的朱佑樘卻不是這樣認為的。
“你這就是禮學沒學好。”對於兒子的疑問朱佑樘覺得甚是可笑。
儒學發展到大明朝時期已經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理論體係,作為大明朝統治的基礎禮法已經深深的烙到了大明人的心中。而天家作為大明朝的統治者天下人的表率就更應該把禮做到極致,這是每一個皇族人都知道的事實。
所以這就是朱佑樘覺得自己兒子禮學沒有學好的原因。早上的這一套流程雖然沒有什麼現實上的意義,但是精神的意義確是非常巨大的。
真當皇帝正準備借著這個機會好好的教育一下自己的兒子讓他好好地知道禮的重要性的時候,內閣的三位大佬卻拿著一封奏疏走進這威嚴的文華殿。
“皇上,殿下。”三個穿著紅衣服的老頭向著皇帝和一旁的太子行禮。而後把一封奏疏遞給了一旁的太監劉順。
接過奏疏的朱佑樘看了看眉頭皺了起來。又把奏疏遞給在身旁的兒子。朱厚照接過奏疏認真的看了起來。
這奏疏說的是西南地區的那幾個土司吃飽了撐了所以又反了,還宰了一旁幾個縣的縣令。因此四川布政使上奏折問這件事怎麼辦?後麵還附上了這位布政使的意見:臣以為這種挑釁我大明王朝的統治白癡應該宰了以儆效尤,而且隻有這樣才能告慰那幾位縣令的在天之靈。
皇帝看著自己的兒子放下了那本奏疏隨即出聲詢問道:“你怎麼看?”
一旁的徐溥等三個人對於這種情況早已經見怪不怪。從太子出閣起:皇帝每發一份聖旨,都得先遞給五歲看一看問一問他的意見。此番父慈子孝在文華殿共治天下的景象早已經傳遍了大明王朝。
看著這本奏疏,雖然那四川布政使乃一介文人,但是那筆墨中的殺意連遠在北京城的自己都能夠感受得到。一個飽學之士朝廷大員究竟是為何對於西南邊陲的一些蠻族有這麼大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