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牟指揮使已經等候多時了。”
劉瑾伺候著朱厚照起床,在他耳邊小聲說著這會兒還在外麵等候的牟斌。
“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牟斌就跪在東宮的正殿:“臣,參見殿下。”
“嗯嗯,起來吧。東南的事情你給我說說。”
“殿下根據東南錦衣衛奏報衛所兵員十存二三,官匪勾結是成化年間就有的事情。到了本朝吏治清明,東南局勢才有所收斂。但是浙江巡撫總督劉鈺上任之後,曾多次向朝廷參奏東南之事,隻不過其間太過於複雜皇上也就置之不理了。隻不過....”說道這裏牟斌的語氣突然停頓了下來,顯然實在思考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
朱厚照察覺到了牟斌的停頓:“隻不過什麼?算了你不說我也知道,我當初也沒有想到他們的膽子敢這麼大。東南的事情是我安排去做,當時我以為他們至少會看在我們皇家的麵子上對於皇明南洋貿易公司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細細想來我太過於高看了天家這塊招牌了,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兔子急了都會咬人更何況人呢?你說說這京城誰是他們的保護傘?如果沒有保護傘他們有這麼大的膽子嗎?”
朱厚照的聲音雖然稚嫩但是那聲音中卻是充滿殺氣。牟斌撲通一聲跪在了這東宮的木質地板上,他的頭緊緊挨在地上。這次張倫遇刺,不僅僅關乎了張倫一人的安全,朝廷在東南的安定,更加關乎的是天家的顏麵亦或者太子在處理朝政這幾年來在朝中的威信。
所以這一次包括皇帝在內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太子身上,若是太子在這件事情上處理不當那麼太子將會喪失這幾年在朝中積累的威信就連以前聽話的臣子怕是都會對太子的話陽奉陰違。
牟斌在朝野這個大染缸裏麵混跡多年,自然是知道其中的一切。這個時候聽到太子這充滿殺機的話自然是跪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說,因為明眼人都知道這是皇帝對於太子最後的考核,若是這個時候多說一句話,那麼自己日後兩頭都討不了好。畢竟自己不是太子真正的師傅,有些話不該說的就應該緊緊地閉上嘴。
“算了,你不說我也知道哪個人和東南有牽連,就算他不想牽扯進去不想和那群人有什麼關聯,有事情自然也會找上他的。”
“殿下慧眼如炬。”
聽到這話朱厚照輕蔑地笑起來:“是啊,我真是慧眼如炬啊。連你為什麼不給我說真話我都知道。”
牟斌聽到這話心裏大驚:“臣萬死。”
“萬死萬死,人啊隻有一條命不可能死上一萬次的。”
“臣罪該萬死。”牟斌聽到這話心裏麵大汗:您這話說得,咱們不是說點場麵話至於嗎?
“你是該萬死,你說說你什麼時候歸內閣管了?錦衣衛在東南的消息,那些人的名字,那些人幹的事情,還有宮裏派去東南的那幾個奴婢幹的事情內閣是怎麼知道?你不要告訴我說是老國公說的?老國公的奏疏我昨天看了好幾遍那幾十個字可是一點都沒有提這些事情?他們雖然有自己的消息來源但是天底下除了宮裏就隻有你錦衣衛知道這麼詳細!!!牟指揮使,你給我說說什麼時候你錦衣衛成了內閣的耳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