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觀師傅心氣鬱結,這病應該是心病。”朱厚照在謝遷沉思的這段是間裏從嘴裏麵蹦出了這句話。
謝遷聽後,那一直迷迷糊糊的眼神頓時驚醒,那雙眼睛瞪到它從來沒有到達過的地步。不過畢竟是混了這久的人了,那瞪得像銅鈴一樣的雙眼在瞬間就恢複了原樣,謝遷看著眼前的太子:“老臣老糊塗了,全然忘了殿下是有名的國手。”
朱厚照端起手中那杯茶,從剛才他看到了謝遷瞪大雙眼的那一瞬間起他便已經明白了謝遷所有的顧慮了,如此他便心中有數了。朱厚照輕輕地喝了一口茶:“我的名聲先生又不是不知道,三分真兩分假五分靠錦衣衛。”
謝遷作為和太子共事一年的臣子卻不這樣子認為,太子本事就算沒有外麵所說的那樣子神但也差不到哪裏去,隻是作為下屬上司在謙虛的時候還是要應和著:“殿下過謙了。”
朱厚照搖了搖頭:“我的本事我自己清楚,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內閣的幾位師傅擔待著。剛剛我和師傅說到了師傅的宗族,泗水謝氏又和魏晉時期的會稽謝氏又有怎樣的關係?”
謝遷:“回殿下,謝家二世祖謝衡南遷才有了會稽謝氏,而後謝纘十九世謝造遷族於臨海,南宋時期元兵南侵當時的太皇太後謝道清恐宗族有危故令謝氏子弟四散逃難,而我泗門始祖謝長二自臨海遷到了餘姚,這才有了泗門謝氏。不知道殿下問老臣的宗族是有何用意?”
朱厚照:“想不到師傅一族和南朝時大名鼎鼎的謝氏一族有如此深的淵源,我前幾日讀《晉書》讀到會稽謝公,對他的風骨頗為敬佩,後又聽說謝師傅的家族與會稽謝氏頗有淵源,隻是沒有想到會稽謝氏是謝師傅的本宗啊。現在細細想來,謝師傅應當為我朝謝公啊。”
謝遷沉默了,謝公的故事他也知道,但是太子說這話卻是有著兩層的意思:一是要他像謝公學習為國為民忘己忘家,在開海的問題上點頭,那麼名留史冊也不是問題,可是第二個卻沒有想象之中那樣子好說話了,謝公的死是為何而死?謝氏的人清楚謝公是為何而死的,那就是謝公受到皇帝的猜忌而死。
謝遷一想到東南的事情,此刻有聽到太子提起他的祖先謝公頓時一種寒意從他的心底升起。而這個時候他又想起了太祖皇帝給當時的戶部尚書茹太素說的那句話:“金杯同汝飲,白刃不相饒。”
這一次他們謝家在東南的事情牽扯太大了,他可不能像茹太素那樣對著眼前的太子說一句:“丹誠圖報國,不避帝心焦!”在這一刻,工作一直兢兢業業的謝遷終於怕了,他雖然為官清廉工作認真,也稱得上能臣二字。但是開國以來又不少的像他這樣子的能臣因為家族之事給一家人招來了殺身之禍啊。最明顯的例子就是三楊之中楊榮就是因為自己的兒子丟掉了官的,那還是看在他是皇帝的老師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