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獵人相助(1 / 3)

四,獵人相助

012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從岩縫裏光線看來已經六天,在山洞裏掙紮的秀兒幾乎絕望了。

可憐的姑娘每日隻啃幾口爛苕,又凍又餓,身體已經非常虛弱。這幾天,那野人又來過好幾次,它每次都搞一套嚇人的鬼把戲。有一次,它居然采來一大抱野花,撒在秀兒身上和周圍,然後朝她淫笑不止;有一次它用一個死人的骷髏頭骨裝了水,淋在秀兒臉上,然後用舌頭替她舔幹;有一次,它從墳墓棺材裏找到死人的衣服帽子,自己穿戴起來,故意在秀兒麵前顯擺。但是,無論它搞什麼鬼名堂,都遭到秀兒拚命反抗。秀兒隻是心裏暗自奇怪,這畜生為什麼也能跟人一樣鬼搞呢?幾番鬼把戲失敗之後,那野人來時就變得像鬼魂一樣,無聲無息,突然一下就張牙舞爪出現在秀兒麵前,直把她嚇得暈死過去。然後,它就像蟒蛇纏身、魍魎附體,敲骨吸髓,把秀兒折騰得死去活來。好在有女兒節護身,那野人怎麼也無法滿足獸欲,最終隻能恨恨而去,留下一股腥騷臭氣。

秀兒苦熬著堅持活下去,等待著田勇來救她,但她越來越感到希望渺茫了。她堅信田勇會不顧千難萬險來救她的,但這裏與世隔絕、那惡魔又如此凶殘,他能不能尋到此地、會不會遭遇不測呢?時至今日,已經整整六天六夜了,看來是凶多吉少。

田勇啊田勇,如果今生我們不能重逢,那就等來生吧!她暗暗下定決心,如果明天還不能見到田勇,她就一頭撞死在岩石上。因此,當那惡魔第六天夜裏又來施暴時,秀兒就拚死反抗,直到昏迷過去。那惡魔獸性大發,又抓又咬,纏住秀兒磨了半夜,見她氣息奄奄,已不是活物,才離身而去。

然而秀兒卻沒有死。她一命悠悠、天亮時終於蘇醒過來,又艱難地睜開了眼睛,掙紮著抬起頭來。她慶幸女兒結依然貼身,沒有被那惡魔破壞,但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過了今天,護身的女兒節就沒有效力了。她害怕那惡魔再來糾纏,想到必須在此之前結束自己的生命,決不能讓那惡魔得呈。於是,秀兒用盡全身的力氣,拚命掀那塊橫在中間的石頭。也許那野人以為她死了,這次沒有用整個石塊堵死岩洞,秀兒終於擠出了身體,強忍著劇痛往洞外爬。

她不能死在這齷齪地方,她要爬到洞口去,最後一次向人間呼喚自己的愛人。就是見不到他,也要喊著他的名字和他訣別。她伸出顫抖的手指抓進岩縫,一寸一寸地把身子往前拖,往洞口爬,爬一步就抬起頭來喊一聲:

田勇---------

013

而那天夜裏,田勇卻被野人抱住往懸崖下翻滾。

這一下來得太突然了,乃至來不及叫一聲,他就一骨碌滾到山溝底下,被對方壓住。一隻堅硬的大手捂住了他的嘴。

他正要反擊,卻聽見那家夥發出人聲,低吼道:“別出聲,跟我走!”

田勇大為驚疑。

這時對方掀開了麵具,田勇一看,原來不是那個野人嘎嘎,而是一個披著熊皮的白發老人。他驚諤得瞪大了眼睛。

老者不由分說,拉起田勇就跑。田勇扭頭看時,那野人嘎嘎竟然還蹲在那岩石上。

那老者拉著田勇沿著山溝跑了好一陣,才鑽進一片森林裏麵,進一個窩棚。老者打磨火鐮,點亮鬆籽燈。田勇一看,原來這是個獵人的窩棚,裏邊擺滿了刀矛箭杈和各種麵具,木架上堆放著各種獵物。那老者是來這裏狩獵的獵人。他滿頭白發,臉堂卻紅得發亮,目光炯炯有神,額角和下巴上都有幾道很深的疤痕,一看就知道是在搏殺野物時被抓傷的。老人家脫下熊皮,蹲下身子吹燃柴火,示意田勇坐下烤火,然後慢聲勸說道:

“小夥子,這樣蠻幹太危險了。”

田勇說,我要殺死它!老獵人聽罷嗬嗬笑道:“我知道,我已經看到好幾個像你這樣的人了,沒一個活著回來的。你未必也要這樣白白送死嗎?”

田勇聽罷竟急得哭起來,求道:“老爹爹,它搶走了我的新娘,你能告訴我該怎麼辦嗎?”

那獵人說,孩子啊,這野人嘎嘎非同尋常,今天倘若不是我路過碰見,你早就被它當夜宵了。接著,他緩緩向田勇講道:

野人也是一種人,它們長得跟人一模一樣,也會笑,就是不會說話。但是它們是沒有能變成人的人,他們不通人性,反而害人吃人,它們又不是人。它們也想變成人,所以老是搶人的妻子特別是新娘交配,希望能給它生出人崽子。但是多少年來,它們還是不能變成人,而且永遠不可能變成人,隻能與禽獸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