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保協會“季一刀”的稱謂可不是浪得虛名!
可最近,季微塵這把刀有點鈍,下手的穩、準、狠都差了一點點。
大家都發現,她有點不在狀態。以前割起蛋蛋手起刀落,現在變成拖泥帶水,猶猶豫豫。
小動物做了麻醉不知道,看的人,倒是有點膽顫心驚。
“要不要休息一下?”
割了一下午的蛋蛋,也是累了。
鬼哥把微塵請出治療室,動保中心的院子裏正好灑著陽光。
五月的陽光正柔美,不強不烈,微風徐徐,正是好時節。
三兩隻小貓、小狗正在沐浴陽光的溫柔。它們仰起肚皮的愜意樣子,讓微塵一眼看見它們肚皮上留下的去勢痕跡。
她坐在門檻上,喃喃地把頭埋在膝蓋上。
“鬼哥,你說,我是不是遭到報應了。”
“什麼啊?”
“割了太多的蛋蛋……”禍害了太多的毛孩子,所以下半輩子要過無性的生活!
“你是造福人類,也是造福小動物。毛孩子要是不去勢,一發情就狂叫、亂跑、四處撒尿。試問哪個主人受得了?”
“去勢這麼好,人類為啥不去勢?”
鬼哥差點把拳頭吞到肚子裏,尷尬地嗬嗬笑著說:“男人要是去了勢,不就是太監了嗎?那怎麼行!”
“動物行,你們為什麼不行?”
“你,你別鬧好不好?”鬼哥跳了起來,這個問題太傷男性尊嚴。他的老二可是他最重要的器官之一,不,是最重要的,沒有之一。
“季微塵,嗬嗬,你開我玩笑,是吧?”鬼哥突然壞笑道:“我倒想問你,要是莫縉雲做了太監,你下半輩子的性福找誰去?我們男人不能太監還不是為了你們女人的性福!”
微塵臉上一熱,感覺到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鬼哥也誤會了她的意思。
但是鬼哥說得很對,性是夫妻之間很重要的一環,如果沒有,真能生活下去?
“微塵!”
微塵抬頭,看見陸西法從院落外衝了進來,氣喘籲籲站在她的跟前。
千山湖一別,他來季家的次數顯著下降,他們已經有很長的時間沒見。
此時,他身上正穿著動保協會的黃色馬甲,上麵還印刷著“領養代替購買”的字樣。
“咦,你怎麼在這裏?”鬼哥疑惑地問道:“今天不是開展毛孩子沙發客的活動——”
陸西法才不理他,直劈對著微塵問道:“我聽蕭蕭說,你還是要和莫縉雲結婚,是真的嗎?”
微塵眨了眨眼睛,眼神飄浮著往下。
“我——”
“我們走!”
“去哪?”
他不發一語拉住她的手就往門外走去。
“陸西法,你,你——”
她來不及掙紮就被他拖了出去,留下鬼哥在院中原地驚愕。
“你要幹什麼?”
他拖拽著她,一直拽到外麵的荒地裏。
丁家橋動保協會缺錢、缺水、缺電、缺狗糧、缺藥品,就是不缺荒地和荒草。
出了動保協會大門,舉目四望,所見之處都是山嶺和野地。
“陸西法——”
“你是不是真要和他結婚?”
季微塵張了張嘴,很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你別管!”
“我怎麼能不管?”
“為什麼要管我的事?就讓我安靜地待著不行嗎?”
現在她就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著,誰也不要來打攪。
“不行!”
“為什麼不行?”她煩惱極了。
“因為你是我的!”
他的話音未落,就捧著她的臉重重地深吻下去。唇齒相依的親近,帶著急切和熱烈。
他吻得輾轉而纏綿,久久不放!
四周的景色在她眼前飛旋。
十分鍾,二十分鍾……
天旋地轉,他們仿佛已經來到時間的盡頭。
“微塵,還記得你和我說過的話嗎?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他緊緊抱著她,像抱著一放開就會消失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