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下,兩個影子慢慢重疊在一起。
季微塵猛地把窗簾拉上,回到床上把腦袋蒙到被子中。
該死的東西,虧她還對今天的事心存愧疚,覺得對不起他。想著晚上好好給他道個歉。
男人真沒一個好東西!
微塵越想越氣,恨不得衝下樓把那對狗男女給劈開。
這對姐妹,真是陰魂不散。
不一會兒,有人在外麵敲門。她不說話,陸西法直接拿鑰匙把門打開。
來了也不客氣,徑直坐在她床上。
“這麼熱的天包得像個粽子也不怕中暑嗎?”他的手從被子底下滑進來,在黑暗中摸索她的臉。
微塵張開嘴,對著他的手指咬下去。
“啊!”他疼得抽回手來。
她一掀被子,罵道:“混蛋!撩完妹妹撩姐姐,你真是一個都不放過!”
他揉著被她咬到的地方,臉上笑笑的,“我就曉得你在偷看。”
“我才沒有!”微塵被戳中心事,“是你們光天化日下表演限製級!還不許人看!”
“限製級?哥哥抱一下妹妹就叫限製級?那我現在給你表演一下什麼是真的限製級!”
他哈哈大笑,跳起來開始脫自己的衣服。大約也是太興奮,完全沒有留意到微塵在看到他赤,裸身體時驟然大變的臉色。
“你——你——”她後退兩步,指著他身上的傷疤。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身軀,馬上拿起床上的薄毯遮住。
她走過去兩步,把他身上的薄毯用力拽下。
他的前胸腹部上布滿了數十條猙獰的白色傷口,深深淺淺的傷口和周圍皮膚融為一體,手指是摸不出來的,但在光下是如此觸目驚心的可怕。
所以他連遊泳也要穿著連體泳衣,不是因為身材不好,而是為了遮蔽這些醜陋的傷疤!
“陸西法——這——這是怎麼搞的——”微塵臉色雪白,不敢相信他曾經曆了什麼。
“是……刀傷吧嗎?”她不敢肯定地問,手指在刀口上流連。
她的心好痛,非常痛。
好像看見他在火光中被人……
“別哭,我早沒事了。”他把傷遮好,怕惹她再傷心。
她哭了嗎?
微塵擦擦眼角才發現自己真的哭了,“這是怎麼搞的?”
“惹了不該惹的人唄!”他把生死輕描淡寫。
“你的錢多得可以把人砸死,還有不該惹的人?”
“這就叫做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傻瓜,怎麼怕成這個樣子?”他拿手碰了碰她的額頭。
她哀求他道:“你以後,不要再惹那些人了,好不好?”
她的眼淚讓他一陣心軟,伸手把她攬入懷裏。
在她耳邊發誓樣的說道:“我答應你,永遠都不再惹他們。看見他們就繞著走。”
“嗯——”她撲在他的懷裏,戰栗著低啞哭泣。
她心裏的害怕像海嘯一樣巨大,深邃而悠長,在胸腔中引發振動。
好像她曾失去過他,好像她曾被他重重推開。
心裏的空洞像散場後的籃球館,一排排空蕩蕩的座位。曾經有人歡呼、曾經有燈光喝彩,現在卻覆蓋皚皚白雪,寂靜空蕩。
還有比這更使人傷心的嗎?
不知為何傷心。
“當時好痛吧?”她小聲問,潔白的指頭顫巍巍地一條一條撫摸著。
“痛不是最難過的,難過的是癢。你知道嗎?長肉的時候,那種癢,簡直要人命。”,
微塵的手頓時曲起來在他肩膀上的傷口撓了兩下,他享受地歎了口氣,“真舒服啊!”
“這樣呢?”
她踮起腳尖順著他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一道一道吻下去。
像是無聲的安慰和補償,總覺得這些傷口好像和她有關,總覺得她應該為他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