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幻夢交織 124 歸途(4)(1 / 2)

突然,張水玲伸手一推,琉璃花瓶應聲落地而碎,花朵和瓷器在地上淋漓。

農元一臉難看。

一位隨從的男人恭敬地給張特助遞上潔白的蕾絲手絹。

張水玲笑接了手絹,輕輕擦去手上的水澤。

“世界上最美的花就是玫瑰,任何花都比不過玫瑰的美麗。把宅子裏的花都換成凱蒂玫瑰和索尼婭玫瑰吧,記得插瓶的要選用長著花蕾的花。桌布也要換成白色和桃紅亞麻桌布,這樣才顯得夠美麗。農先生,希望你拿支筆,拿張紙把我的話給記住了。”

她邊走邊說,徑直往裏麵一一指點而去。

農元在心裏歎苦,接過身邊人遞過來的紙筆,小跑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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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水玲是一位有著巨大執行力的女人,在她到達後的三天之內,老宅進行了一次從上到下的再次修飾。

大刀闊斧是來不及了,小打小鬧的改變還是可以的。

你別說,有時候僅僅是改變一下燈具,挪一挪家具都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

農元再不滿張水玲的多管閑事也不得不承認,清空古舊的家具,換上簡潔充滿線條感的家具後,老宅子裏麵完全變成了一所現代化的家園。

三天之內,農元總共收到一萬多朵通過航空直運過來的玫瑰。他分不清凱蒂玫瑰和索尼婭玫瑰之間有什麼區別,它們看上都是一種桃紅色的花朵。但女人們不厭其煩地告訴他,凱蒂玫瑰更大,花瓣更紅。

傭人們對每朵玫瑰進行整理,切掉底葉和刺,重新切了花莖。他們準備六十多個容器,小心地將玫瑰和奶白色的丁香花配在一起。再把容器擺滿了老宅的每一處角落。

陸西法和季微塵到達之前十分鍾,一切都終於準備到最完美的狀態。

時間很匆忙?

沒關係,剛剛好,就行。

張水玲微笑著注視著一切,對自己的安排感到再滿意不過。

她永遠都是完美的效率之王。

和張水玲的精益求精不同,來的客人可顯得隨意輕鬆得多。

陸西法,季微塵帶著微瀾和安安從江城坐飛機到西林,再驅車去越郡。大家一路上有說有笑,絲毫沒有倦意。

旅途的風光一掃微瀾多日的陰鬱,她是在西林念的大學,對西林周邊的景點如數家珍,越郡自然也是十分熟悉。再加上本身的學的是旅遊管理,暫時便充當起了臨時解說導遊。

越郡是水鄉,依山伴水,得天獨厚。山有秀麗的越郡山,水有迷人的鏡湖。山環水抱,把個小城緊緊摟在中間。

舒適的黑色商務車裏,陸西法環著微塵,安安倒在微塵的懷裏。微瀾坐在他們的對側。一切都是最好的狀態。

“你以前來過越郡嗎?”

季微塵身穿過膝的奶白色羊絨大衣,頸子處係著一條愛馬仕真絲圍巾,薄薄的淡妝,溫婉怡人地懷抱著睡著的安安。

陸西法收回凝視車窗外的視線,笑著說道:“來過。”

難道是近鄉情怯的原因?

她感到越近越郡,他越是沉默,眉宇之中愁色亦多。

“怎麼呢?”她捧起他的臉,小聲問道:“近鄉情怯,你是不是想起曾經遺留在這的某段風流債,而感到難以麵對良心上的不安?”

他笑著捏緊她的手,凝視她的眸子送到嘴邊輕吻了一下。

“風流債沒有,傷心事倒有一段。”

“是什麼?”她問。

“有一位朋友把生命留在這裏。”

“誰?”

他深吸口氣,什麼都沒說。

車入越郡境內後,鄉間景色越來越秀美婀娜。冬日的江南水鄉寒氣逼人,濕氣茂盛。但再寒冷的風也掩不住寒風底下的娟秀容姿,像一位貧苦的少女,赤腳蓑衣,提著魚簍站在爛船之上。貧窮、無知、艱苦,任何一切都遮不住她風華絕代的容色。

鏡湖水麵開闊,倒影著巍峨的越郡山,像極了一男一女,一雙戀人。

微塵看著窗外的風景入了神,不知為何她對這景色莫名有股熟悉。

依依的水鄉,縱橫的小樓。像在夢裏來過的無數回。

“咦,我們是不是快到了?”微瀾嚷道。

車速越來越慢,路盡頭的深宅大院顯露出全貌來,加長車拐過一個花圃,徑直停在老宅九夷居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