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幻夢交織 140 歸途(20)(1 / 2)

他像在追尋更像是在等待,像孤雁、像風箏,四處飄蕩。一個人如果沒有方向,任何一個方向吹來的風都是逆風。

趕在暴風雪之前回到紐約曼哈頓家中,陸西法修去毛茸茸的胡子,脫下髒汙的衝鋒衣,換上剪裁得體的阿曼尼西裝,端上紅酒拿上雪茄,和在德國柏林的他立即判若兩人。

從中央公園南側的432 park ave的95層鳥瞰下去,整個紐約美景盡收眼底,煙波浩渺的雲朵好像就在唾手可及的地方。

以這豪宅、天空為背景無論從哪個角度截取照片,張張都能刊上雜誌封麵,引得男人嫉妒,女人尖叫。

這是他的家又不是他的家,豪宅雖豪華,卻無他的家人。有的是冰冷的家具和四麵牆,燈雖光明,卻帶不了溫暖。

整整一個小時,他的手指一直在桃木桌麵上輕輕敲打著,富有節奏和韻律。

他的coo坐在他的對麵嚴肅地凝視著他,他目光沉靜,表情鎮靜,誰也猜不出此刻他內心正在經受的洶湧澎湃。

“我要回國。”

他的對麵,好友兼集團coo屈未然明顯不滿地皺了一下眉頭,好像他做了一個愚蠢透頂的決定要把自己帶往死路。

“你還不死心?”

“是。”

“洛陽!”屈未然的聲音陡然升高,痛心疾首地說道:“一次兩次地去找她有意思嗎?她如果真的對你有感情五年前就不會不來看你一次!不會簽下協議連兒子都放棄!”

“或許她有苦衷。”

“苦衷?什麼苦衷!”屈未然無力地把手撐在桌子上,歎道:“你——真是——無藥可救。”

還能說什麼?

當一個人堅定不移地相信另一個人的時候,她做什麼都是對的,即使殺人也能找到理由為她去圓說。

“未然,請你理解我。這幾天,我的腦海中一直回閃和她見麵的情形。她眼神太幹淨、太清透。看著我的時候就像真的看著一個陌生人。我……”

褪去最開始的怨怒、瘋狂,他剩下太多的懷疑和不解。

“洛陽,她可能是演戲呢?”

“戲當然是由人演出來的,但她不是演員。而且再好的演員再遇到自己五年不見的兒子時也不會像她那樣無動於衷,目光裏沒有一絲波瀾,連多看一眼的欲望都沒有。”

“也許她本身就是冷酷無情。”

“不是!”他激動起來,臉突然變得通紅,“微塵絕對不是冷酷無情的人!恰恰相反,她喜歡動物,富有愛心。”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無需再說。

屈未然拍拍他的肩膀,默認他的決定。

“你是老板,你決定。說到底這是你的感情私事,隻是,你要回國,你自己同你的特助解釋。不然,她回來知道我沒把你留住,非把我家鬧翻不可!”

陸西法笑著說:“解釋什麼?哪裏有老板向助理解釋自己的行蹤的道理。”

他的窗外晴空萬裏,柏林現在暴雪大風。

等到張水玲從柏林回來,他的飛機早已經降落在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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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江城,他沒有急著去找微塵。

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他首先需要一個耳報神和消息的來源,毫無疑問季微瀾是最好的人選。

要找微瀾簡直不要太容易,江城夜店一打聽。季三小姐的名號絕非浪得虛名。

看見陸西法出現在她眼前,季微瀾也一點不驚訝。笑嘻嘻的像花蝴蝶一樣撲到他身上。

“小法哥哥,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

五年前的女孩變成大女孩,什麼都有變化,唯獨不變的是她嬌滴滴的聲音和對人自來熟的熱情態度。

她和兩個姐姐是那麼不同,微塵是溫柔如水的、微雨是寂寞高冷的、而她是扮豬吃老虎,小爪子伸出來隨時能把人撓得出血。

夜店裏燈光閃爍,音樂震天。小妮子靠在沙發椅上,交叉的長腿雪白修長。她笑盈盈地搖晃著自己的手指頭,對他說道:“一個問題,一個包!隨我挑!”

“公道。”

微瀾歡呼一聲,向酒保要來紙筆,正正經經準備在紙上打正字。

陸西法先點了杯酒,不急不忙喝下肚。不知是不是迷離的音樂和夜色讓他手心冒汗。

他很緊張,非常。害怕聽到的一切都如屈未然所言,一場空,通通一場空。

“小法哥哥,快問吧!”她已經急不可待地想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