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跨院裏肅然悄靜,閑雜人等統統被趕了出來。
出了這樣的大事,這樣的靜,反而生出一種詭異。
女孩名節珍貴,一位外姓姑娘在家發生這樣有辱名節的事,不管如何,維護漁兒的體麵,給予她一個交代是最重要的。
“你也不要跟我進去了,就留在這裏吧。”無憂低聲對身邊的紅柳說道。
有些事情,越少人知曉越好。
紅柳不高興地嘟了嘟嘴,說道:“少奶奶,你可自己要小心。”
無憂一個人穿花拂柳走過月洞門和小花園,來到院外,半合的門輕輕一推就開了。
采花賊陳展姚鼻青臉腫,癱在椅子上。陳洛陽怒目而對,他的拳頭突起處有新鮮的擦傷。
可見,陳展姚身上的傷——
看見無憂進來,陳展姚朝她咯咯笑起來,
“混蛋!”陳洛陽劈手就是一掌,打在他的臉上,怒道:“你還有臉笑!陳展姚,奶奶把這件事交給我全權處理!我現在就要你滾蛋!”
陳展姚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輕蔑地說道:“陳洛陽,走就走。我陳展姚去到哪裏都是一條好漢!不過,我要帶漁兒一起走——”
聽他提起漁兒,陳洛陽提起他又是一頓狠揍。
“洛陽、洛陽——”無憂衝上去拉他的手,“你這樣會打死他的!”
“打死就打死!”
他瘋了一樣甩開無憂,忘了她的身體裏還有一個小人兒。
“啊——”
無憂向後倒去,腰身直直撞在桌角之上。
他呆詫地驚住,馬上氣急敗壞地說道:“你跑過來做什麼!滾!”
無憂揉著撞疼的腰肢,咬牙直起身體。
她深吸好幾口氣,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陳洛陽,這件事應該聽聽漁兒怎麼說?”
“漁兒還是個孩子,根本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她父親把她交給我,卻被這個畜生給糟蹋了!”
陳展姚哈哈大笑,破裂的嘴角一直在不停流血。
“我糟沒糟蹋漁兒還不一定!陳洛陽,你倒是千真萬確糟蹋了康無憂!哈哈,哈哈哈——”
聽到這句話,他們的臉在一刹那間皆變得雪白。
“來人!”陳洛陽吼道。
“是!”
兩個家丁聽見動靜從外麵進來。
“把他扒幹淨了——”陳洛陽指著陳展姚,一字一頓說道:“扔出去!再也不準他踏入陳家一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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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冬的一場初雪紛紛揚揚而下,無憂不能想象陳展姚被光溜溜扔在大街上的情形。
對一位公子哥來說,赤身的侮辱比淩遲還更可怕。
陳展姚是可惡的,但陳洛陽的做法也太有點太過份。
仆傭之間紛紛傳言,對待漁兒,陳展姚也並非完全是霸王手段。隻不過,他比漁兒要長許多,利用了她對男女之愛的一知半解。在愛情明暗不清的交界處,占有了這朵純真的小花。
想一想,她和陳洛陽的開始不也是這樣的渾噩嗎?
他待她難道從一開始就沒有一點利用和心計?
也許還是陳展姚說得對,他不一定是糟蹋了漁兒,但陳洛陽卻真真實實地毀掉她的一生。
“林漁兒的事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