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洶湧 195 不要離開我(1 / 2)

忙了一天,腦子和身體累得一塌糊塗。

吃過晚飯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點屬於自己的時間,他拿起心愛的手工工具,想為心愛的人打造一個飛機場。手裏擺弄擺弄著,就趴在工具台上睡著。

微塵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他趴在桌上睡著。睡顏俊美,手裏的工具還鬆鬆的握著。

她輕手輕腳走進來,把他手裏的戳子拿下。小心地坐在一旁,凝神看他。

奶奶和股東們對他的要求和希望多如繁星。

陸澤陽在世的時候,絕不可能聽他們這麼擺布。因為澤陽不是陸西法,他生下來萬千寵愛於一身,名正言順就是繼承人,不怕奶奶不把集團交給他。

陸西法不同,突如其來得到的幸運,始終讓他揣揣不安,生恐辜負上天的恩寵。

他每一天的時間安排得滿滿,星期天都沒放鬆。

上午去公司,下午練習高爾夫和網球。晚飯前,和外教進行英語的對話口語練習。臨睡前,還要抽空看一看公司最近的財務報表,分析分析未來前景。

她不忍心叫醒,就這麼好好地安靜看著。

最近,他好忙,要學、要處理的工作堆成山。早出晚歸,他們連好好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書房裏安安靜靜地,不安靜的是她的心跳。微塵注意工作台上擺著一些未晚餐的小房子。

她好奇地打量著那些小房子,把它們拿起來放在手上端詳。

這是一個木頭搭建的手工模型的機場,有跑道、飛機坪、飛機和泊車,樣樣東西皆是精巧無比。

這個飛機場和普通的飛機場不同,從空中看,它的平麵是簡潔鮮明的正六邊形,像人的兩個眼睛。內圈是機場的迎客麵,有汽車和公交,把乘客送到登機門,外圈有飛機靠港接駁。

更歎為觀止的是整個機場的所有結構,大到路網、連橋、跑道,小到天花板、地板、樓梯與家具設施的安排,都采用正六邊形幾何模數,貫穿使用於建築的每個角落。

微塵看得有趣,如天真孩童一會拿起飛機在跑道上呼呼飛行,一會揭開機場的頂蓋欣賞裏麵的陳設,直到陸西法醒來都不知道。

“這是你設計的機場嗎?”她看著他,興奮地說:“太棒了!”

他打了個哈欠,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不是我。這是德國柏林泰戈爾機場。”

“德國的機場?你去過嗎?”

“沒有。”他聳聳肩膀,“以前是想去沒機會去,現在是有機會沒時間。”

他伸手拿起一架飛機放在手上,“德國柏林泰戈爾機場是一個冷門又被低估的機場。它建造於1965年,是建築師輩出的黃金年代。”

“1965年?”微塵嚇了一跳,問道:“它現在還在使用中嗎?”

“在啊,不過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更好的機場取代它。它就會慢慢消失。畢竟已經使用這麼多年。”

他站在她的身旁,把飛機在跑道上模擬起飛,下降,靠近航站樓。一掃剛才的困倦,興致勃勃地說道:“你知道嗎?這座機場有著全世界最短的步行登機距離——30米。它所有的設計元素都指向一種建築的烏托邦——六邊形、非中心化、無隔離。無任何多餘的商店和曲折的路徑,使乘客可以方便快捷地登機、達到疏散。因為它所有的設計宗旨就是圍繞飛行。一切以天空、飛機、乘客服務。”

他在大學學習了四年建築,如果不是奶奶找到他,現在他已經在國外繼續自己的建築夢。從他接觸、認識到這座機場,他就對它充滿神往。

“不可複製的泰戈爾機場——代表自由。”他把飛機嗖地從她眼睛旁擦過,然後停在她的手上。

“六邊形是世界上最美形狀。”

微塵看著手上的波音飛機,好奇地問:“最美的形狀不應該是代表金星和維納斯的五角星嗎?”

“五角星代表的是美麗,六邊形代表的是無限。”

“怎麼說?”

他笑著走到窗前,指著園中大樹上啾啾歸來的小鳥說道:“地球上小到螞蟻、蜜蜂,大到非洲草原遷徙的角馬,天空中的大雁,海洋中的鯨魚,它們都是成群結隊,高度統一,一致行動。最神奇的是它們的群體沒有領袖,但是它們都知道該如何行動。而我們人類倘若沒有人領導,就是一盤散沙。”

微塵輕笑,即使有了領導,許多時候還是一盤散沙。

“迷底就是,所有的動物在集體行動中遵循的都是一條非常簡單的原則:它們在行動中彼此隻看周圍六個同伴的行為,隻要和它們保持一致就行。所以,我們才能看到,羅馬上空的歐洲椋鳥,像巨大禮花爆炸,在空中綻放,卻能彼此牢固地粘在一起。然後又像一朵遊動的雲,飄到其他地方,繼續綻放……仔細想一下,這個規律和斯坦利的六度分割理論又許多雷同之處。世界上所有不認識的人,最多隻要通過六個人就可以互相知曉。即使到現在,依然有學者通過互聯網證實地球上兩個完全陌生的人,建立社交網絡的最短路徑平均隻需要六個人。這在數學模型上被稱為小世界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