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未然抬抬眼皮,優雅地用溫毛巾去手指上沾到的糖粉,道:“陳洛陽,這裏是你家?我沒記錯這家人可姓陸,你姓陳——”
陳洛陽私生子的出身是忌諱,屈未然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往人痛腳上踩。
“屈未然!”
“算了!我也懶得和你說閑事!”屈未然把毛巾往桌上一扔,阻喝住他的話道:“小魚在哪,我是來接她走的。”
“小魚不會和你回去!”
屈未然眉頭一掀,眉宇之間風雨欲來。
“陳洛陽,這可由不得你說!”
“屈未然,你大可試試。”陸西法掄起袖子,準備好好教訓他。
“好啊!試就試!”屈未然不甘示弱,將身上的西裝一脫,像老虎一樣衝禮物過去。
微塵和梁泡泡趕到會客室時,溫馨的會客室已經亂成一鍋粥。
陸西法和屈未然,抱在一起,你來我往地扭打著。
“你們、你們別打了!”梁泡泡的聲音宛如火上澆油,讓兩個成年男子放棄高級談判形式,像小學生一樣說不過就動拳頭。
“放手!放手啊!”梁泡泡勢單力薄,怎麼也拉不開他們。
“誰也不許來幫忙,今天看我不揍死他!啊——”陸西法氣喘籲籲。說話間,下巴被狠揍了一拳。他氣紅眼,順手給他揍回去。
這些人……
微塵撫額輕歎,男人幼稚起來,智商直接倒退回幼兒園。
“大家都散了吧,這沒什麼可看熱鬧的。”
微塵揮手把遠遠躲在暗處的傭人遣走,微笑著對焦急的梁泡泡說道:“小魚,你就隨他們吧。他們打累了,自然會停。”
“可是、可是——”梁泡泡左看看陸西法,右看看屈未然。都是人高馬大的大個子,他們不累,她已累得夠嗆。“微塵,真的不管?”
“不管!”微塵堅決地拉過梁泡泡的手,往外走去,“看他們自己要不要臉。多大的人,念的書都白念了!愛打架就打去!讓他們打個痛快!走,我們去喝茶!”
聽到她這麼說,拳來腳往的兩個大男人停下來。
他們大汗淋漓,模樣狼狽。
誰都沒有說話,隻是用目光互相惡狠狠地瞪著對方。結束武力,改用目光做起武器。
默不作聲地相互盯了對方好久,屈未然首先反應過來。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黑著臉過來抓住梁泡泡的手往大門方向走去。
“小魚,我們走。”
“屈未然,你、你不許帶小魚走!”陸西法指著他們的背影嚷道。作勢又想追上去攔住他們。
“陸西法!”微塵拖住他的手,“你瘋了嗎?他們在戀愛!”
“不可能!小魚絕對不可能喜歡屈未然!”他氣急敗壞,堅決不相信。
“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是你傻才沒看出來!沒有人逼梁泡泡,她是自願跟著走的!你傻嗎?梁泡泡喜歡屈未然,笨蛋!”
微塵的話如當頭棒喝,讓憤然的陸西法安靜下來。
說得沒錯。如果不願意,不想走,梁泡泡不會自動自覺地任由屈未然把她帶走。
他啊,真是傻!
梁泡泡的支吾和對屈未然的維護都說明一個問題,他們在愛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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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不疼?”
微塵心疼地用藥棉花塗在他眉角處的擦傷上。
“啊——”他齜牙咧嘴地怪叫一聲。“痛——”
“知道疼,剛才就別逞能啊!”微塵氣憤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臉上掛彩,奶奶看見該多心疼!明天上班,下屬們問起來,你要怎麼回答?”
他無賴地說道:“就告訴他們是你家暴我!”
“你才家暴!”微塵氣得把藥棉全撲他傷口上。
“啊,好痛!你謀殺親夫啊!”他捂住嘴角叫道。
微塵扭過頭不理他。
“真生氣了?”他把藥棉扔到垃圾桶,討好地說道:“我就開個玩笑,你別生氣。明天把你的化妝品借我塗塗,能出門見人就行。”
看他知道錯了,微塵也不得理不饒人。重新用藥棉幫他塗搽傷口。完了,又拿熱雞蛋在腫起來的地方慢慢揉著。
她的動作輕輕的,他舒服得閉上眼睛。
“你是不是喜歡過梁泡泡?”她冷不丁地問道。
他怔忪一下,還沒說話,臉就先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