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別急著趕回去。在越郡住一天,後天再回西林。晚上我們好好的吃一頓飯,再暢快地喝一瓶酒!”
“好。”黎輝點頭答應。
“總裁,婚禮都安排好了嗎?要不要我從公關部調兩個人——”
“黎叔,你又叫我什麼?”
“嗬嗬,一時改不了,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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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陸西法神經一直很亢奮。晚飯之後,回到房間,微醺著醉意下拉著微塵的手反複念叨著今日在聶家老屋看見的那些柱子、窗戶、門欄和浮雕。
“……古典柱式是古典建築的首要組成部分,由柱礎、柱身、柱頭和簷部構成。通常將古典柱式分為五種,分別是塔斯幹柱式、多立克柱式、愛奧尼柱式、科林斯柱式和複合柱式。其中威望等級最高的科林斯柱式,是專門為建築的主要樓層或是最重要的部分保留,柱頭有——”
“你覺得賀蘭夫人究竟是得了什麼病?”
微塵的問題,瞬間打亂了他沉浸在古典建築結構中的思路。
“什……麼?”他皺了皺眉頭,努力回憶賀蘭夫人的音容笑貌。半刻之後,他放棄了,這種穿過身體看透人心的事情對他而言實在是太難。
他反問微塵,“我不知道啊,你和她待了那麼久,沒問她嗎?”
“沒有。貿貿然問別人是不是有病、得了什麼病……總感覺怪怪的。”
微塵走到窗邊,夜裏氣溫驟降,幹枯的樹枝在寒風中顫抖,光禿禿的樹幹在月光下尤顯可怕。
一年中最冷的時候來臨,雪季馬上就要到了。
本來她並不把賀蘭夫人的病放在心上,可今日黎輝聽到賀蘭夜及其夫人的反應,驚嚇成那副模樣,不得不讓人起疑。
她慢慢回憶,感覺賀蘭父子對賀蘭夫人的病諱莫如深。所有人皆看出賀蘭夫人身體不好,他們還在欲蓋彌彰地在粉飾太平。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使人敏感,她總覺得賀蘭夫人的病很重,而且是恐不會有未來的不治之症。
“不會吧?”陸西法不相信地說,“如果賀蘭夫人真是那麼重的病,應該去醫院趕緊找醫生。賀蘭先生怎麼會帶她來越郡?”
“你怎麼知道他沒找醫生,說不定他們隨行的人裏就有醫生。反常之事,必有其妖。所以我總覺得有些不安。”而且是深深地越來越濃重的不安。
“你別胡思亂想,”相比之下,陸西法豁達樂觀得多,“我看,賀蘭先生和他夫人鶼鰈情深,是很難得的恩愛。賀蘭夜還吃素,可見心腸應該很好。”
賀蘭夜對他夫人可稱得上是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懷。
“好了,好了。”陸西法走到微塵身後,雙手環住她的腰腹,頭靠在她的肩膀,含情脈脈地說道:“娘子,時間不早。我們該歇息了。”
微塵被逗得一笑,反手撫摸他頭上紮手的頭發,抬起頭來與他深情一吻。
時光凝固而包容,兩個相戀的年輕人親呢地耳鬢廝磨,暫時忘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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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婦是最渴睡的人群,冬日的早晨又是最好眠的時候。被惱人的鈴聲打攪,微塵滿臉怒氣。
氣過之後,睡意全無。嘟囔兩句,認命起床穿衣。
打來電話的是賀蘭夜,請她去看望賀蘭夫人。病人家屬的請求,她不好拒絕。更要命的原因是,賀蘭夜根本不容她拒絕。
“微塵,你起床了嗎?”農老頭在門外弱弱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