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不見她的回答,隱約是說了個“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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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塵一走,蕭索的冬天越發顯得蕭索,周圍的世界漸漸安靜下來。
她的離開。
陸西法隻允許自己悲傷了十秒,他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不應該讓悲傷的氣氛影響情緒。
“黎叔,我們進去吧。我要看看你的u盤資料。”
“好。”
黎輝不愧是公關部的老大,資料整理的詳實豐富,證據確鑿,flower公司和賀蘭夜想抵賴都無從抵賴。
陸西法捏著u盤興奮地說:“有這份資料,我們就占了主動權。總能讓賀蘭夜投鼠忌器,不能那麼囂張。”
兩人正在高興的時候,農老頭來敲門。
“先生,有客人。”
“客人?男人還是女人?”
“是位先生。”
陸西法把u盤交給黎輝道:“黎叔,你好好保管u盤,可能是我的好朋友屈未然來了。”
他步出書房往會客室走去。
出乎意料,等著他的不是朋友,而是敵人。
“好久不見。”
麵對陸西法緊皺的眉頭和不歡迎的臉,賀蘭夜比他要愉悅許多。
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出現會招惹來不快,甚有興趣地在房間裏繞來繞去。
“不得不說,”賀蘭夜順手拿起桌上的一個方瓶,笑道:“你的審美比國內一般的富豪都要好。至少比你的前任就要好得多。”
“賀蘭先生不是專程來和我談論審美和花瓶的吧?”
“我知道你會要來見我,不如我先來見你。我這個人最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他笑著把手裏的粉彩放下,垂眼睜眼之間,完全換上另一種猙獰表情。“陸西法先生,把u盤給我!”
陸西法瞠目結舌,u盤的事他一個小時前才知道。賀蘭夜怎麼會馬上就趕過來?
“你怎麼知道u盤?”
“我知道的遠遠比你多。”賀蘭夜笑笑著,又恢複到剛才溫和,他走到窗邊撩起窗紗,看向遠處,“把u盤交給我,現在馬上坐車去機場,還趕得及和你未婚妻一起離開。這個是非你就不要卷入進來,我也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明年我們可以在布宜諾斯艾利斯見麵,也可以在伊斯坦布爾見。你們公司的業務可以拓展到歐盟、北美。我們可以進行深入的合作。”
“賀蘭夜你瘋了,但我沒有瘋。我不會把u盤交給你。”陸西法氣得指著他罵道:“我和你合作,和一個沾滿鮮血的人合作!讓我的雙手也沾滿鮮血!”
“你確定不和我合作?”賀蘭夜溫和地又問一次。
“確定!”
賀蘭夜微微移動身體,從窗口離開。陸西法赫然發現在胸前心髒的位置出現一個紅色小點。
熱血沸騰上他的腦子,這是手槍的紅點瞄準器。
代表著他已經在槍手的射擊範圍內,他是被瞄準的目標。隻要槍手扣動扳機,他將馬上倒下。
“現在還確定嗎?”
害怕嗎?
他的腦子嗡嗡作響,生平第一次被手槍瞄準,滿腔的怒火讓他感受不到恐懼。他挺起胸膛咬牙切齒,衝賀蘭夜堅定地說道:“我確定。”
賀蘭夜微揚起嘴,輕聲說:“真可惜,一個好人。”
“嘭”地一聲,驚起安眠的冬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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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風、沒有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