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茶的功夫,便有一個下人跑到張九齡跟前來,使了一個眼色,而後,對著對著張九齡附耳細說著什麼,正在喝茶的範文傑卻是神色一凝,看著張九齡臉上閃過一絲有些掩飾的喜色,範文傑將茶杯放到了桌上,出言問到:“宰相大人,可是有何發現?”
“嗯,沒什麼,沒什麼!”張九齡一臉有事的表情卻硬是要表現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實在故意掩飾什麼。
“哦!”範文傑略微有些失意的淡淡回了一聲。“宰相大人當真無事?”範文傑又是不死心的問了一遍。
“這…隻是,不知從何說起啊!”張九齡麵露尷尬的神情。
範文傑一聽這話,頓時便來了精神。
“還是你與範大人說吧!”張九齡將話鋒轉給了那個侍從小吏。
“是!大人。”“範大人,事情是這樣的,通過驗屍,我們發現,這公子死得極為蹊蹺,這病因,是來自身體內部,二位大人請看這個!”說著那人從身體捧出一個黑黑的東西,遞到張九齡與範文傑的麵前。
“這是什麼?”二人皆是露出驚疑之聲。
這是一個頗像菱形狀的東西,看樣子,像是被燒過的木屑一般,邊緣,還有點點焦灼的痕跡,菱形的邊上,還刻畫有一道道蚯蚓一般彎彎扭扭的看著像文字卻又偏像於符號的劃痕,倒是給二人一種頗為玄奧的感覺。
“速速去查清這是何物!”張九齡大手一揮,便對那人吩咐道。
“等等,此物是在何處找到的?”範文傑眉目一凝。
“會大人,此物,是在公子脖頸之後找到的!”
“你且與我說說發到這東西的詳細經過!”
“範大人,還請節哀!”張九齡這話,說得頗有幾分火上澆油、幸災樂禍的意味。
果不其然。
“節哀,我兒子被人無端害了,你叫我節哀,去你娘的節哀,老子定然要將這凶手碎屍萬段。你且與我細細說來。”
“是……是,當時,我們正在給公子檢查身體之時,隨意間,發現了公子脖頸之後多出了拳頭大小的黑斑,然後…”
“好了,你下去吧!”範文傑垂首,神色黯然,雙手緊緊的抓在一起,身體都因為過度繃緊而有些輕微的顫抖,臉上的表情很是木然,看其模樣,很是痛心疾首。
“範大人,你還好吧?”
“宰相大人,文傑時才出言不遜,還望大人海涵!”
“無妨無妨!”
“大人,文傑有罪啊,文傑憑一己之斷,就將小姐汙為殺人凶手,文傑當真是…”範文傑口中發出哭腔,這大男人,竟然在此時哭了起來,他說不下去!
“範大人若是信得過張某,可否與我細說一番?”
範文傑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盯著張九齡,整張臉都因為心痛而扭曲起來。範文傑此刻,倒果真是老淚縱橫啊!
“殺我兒的凶手,不是小姐,而是另有其人,先前對小姐的種種劣行,待的此間事了,我範某人,定當登門,負荊請罪!”
“範大人,可否…”
“張大人,此事,乃是我範文傑自己家中之事,若是接下來張大人再貿然插手,唯恐會為自己招災,還希望接下來,張大人能置身事外,做個局外人!”
“這?我乃是陛下親命的辦案大臣,此案尚未接案,真凶尚在逍遙法外,如此,唯恐辜負了陛下聖恩!”說著,張九齡朝著洛陽的方位拱了拱手。
“張大人,我範某深知大人之好意,我範某心領了,隻是,如今此事已然牽涉頗廣,已然超出了大人的掌控之力了,若是再深究下去,當真是不智之舉,我這,也是全然為了大人考慮。”
“這…”
“好了,大人你雖貴為一國宰輔,可此事,卻是要聽我的,大人還請速速回洛陽才是,遲則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