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如何是煩?如何又是不煩?如今,我也是說不清楚了!”張九齡原本就深如秋潭的眼睛,這一刻,更顯得深不可測。“車到山前,必尋路!”
“對,車到山前必有路!”李白附言。
“賢侄,如今來這梅嶺,我自然也算得半個東道主了,有何要求,盡管和我說,哦,對了,你時才說想要在這梅嶺尋一片安身立命之所,小事小事,我為你安排,定然讓你滿意,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梅嶺每逢這梅花盛開之時,景致倒也算得上這天下一絕了,我也曾經有過幻想,待得年過古稀、卸甲歸田之時,也來這梅嶺做一個世外之人,種豆南山下,悠然現南山,的確有幾分滋味!”
“嗬嗬,宰相大人言重了,老當益壯,老當益壯!”
“我稱呼你賢侄,你卻喚我宰相大人,唉,這無形之中,便將你我二人的關係疏遠了,我還是想聽你喚我一聲伯父,就像從前那般…”
李白一聽,臉色便有些不自然起來,眉頭忽而緊蹙,忽而舒展,似乎是在回憶什麼,久久之後,臉色終於是不在變化,而後,“張叔!”
“好好好,哈哈…”張九齡捋須而笑,看其模樣,很是開懷…
李白看著眼前這個前數息還愁眉不展如今卻又這般模樣的老頭,心底深處竟然會莫名的升起一絲暖意,是啊,偌大的朝廷,卻隻有這個老頭在自己危難的時刻不顧後果的搭救自己,單憑這個,就已經將自己原本的隔膜捅破了,隻是,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不過,這句“張叔”,但是發自內心的,“過去的,就讓之一起埋在回憶中吧…”李白在心中這般對自己說,“唉!”李白忽的又是一聲歎息。
“小白,怎麼了?”
聽得這個稱呼,李白先是神色一滯,而後,神情又是一陣回往,似乎又被勾起了什麼…
“小白?小白?”張九齡看著李白如此表情,當即便追問到。
“呃,沒,沒事…”李白先是身體一振,“隻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哦…”張九齡如此回應了一聲,而後,便又沉寂了下來,看其模樣,也像是在想什麼。
忽的,馬車一下子停了下來,兩人皆是被從各自的情緒之中驚醒了過來,“怎麼了?”李白神色之間滿是疑惑…
“到了!下車吧!”
這片梅園看似不大,但是李白有感覺,他們在這梅花叢中行進的時間絕對不短。這梅嶺,在如此大背景的勢力多年經營之下,果真是藏龍臥虎、別有洞天,這梅嶺的水,真是不淺。李白如此想著,九大隱世家族,果真不是常人可以揣度的,百足之蟲!
李白當先掀開簾子,跳了下去,“唉,你這小子,一丁點兒也不會尊老愛幼!”隻留下張九齡一個人在後麵白眼。
下了馬車,李白第一個感覺便是像是換了一個世界一般,不僅僅是外界環境的變化,就連內心,都像是超脫了一般,此時,太陽已經偏西了,恰恰掛在眼前最高那株梅樹的枝頭,夕陽之畔紅霞氤氳,一道難言的意味頓時籠罩在李白心頭,福靈心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