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殺?怎麼才能把麵前的這個熱心腸陽光少年與暗殺這種不能浮在水麵的勾當聯係到一起。沒有惡劣的欺負新人,沒有惡言相向,而是好心的帶自己過來,耐心講解教內的分部情況。這種人怎麼可能做的是暗殺呢?
他做這種事是自願,還是有人逼迫?
小六突然想起當初就決定不在管別人的事。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不是一直把這句當人生格言用麼,怎麼又開始想些不屬於自己的事,關注別人的想法了?
陳小七看著羅洛的臉由驚詫變為陰鬱再到無比糾結,知道他的身份最多的也應該是恐懼,卻怎麼還有了一絲憐憫出現在臉上了呢?這個人還真是讓人猜不透。
在一堆橙色的世界中一灰一黑還是比較顯眼,很快有人群中便走出一個手持菜刀的油光滿麵,腰上堆滿肉的胖婦人。
“這是珍饈部主管花十娘,也是這裏的掌勺人,十娘做的菜很好吃。”陳小七對羅洛道。
聽見有人誇自己,花十娘臉上立刻綻開了笑容。
“這是要來做事的新人?怎麼是小七你領來的,小七啊你吃過飯了沒有?”花十娘邊說邊把陳小七拉離羅洛的身旁,就像隻護著雛的母雞,讓小七遠離此刻髒亂不堪的羅洛。羅洛連忙後退了一步,以免打擾到這兩人相處美好的氛圍。
“吃過了,十娘,他還沒登記。羅洛是我兄弟,在這裏你多照顧他一下。我明天會過來領他去登記的,現在我要先回去了。”
“好勒,你現在要不要再吃點,十娘給你做你喜歡的吃的爆炒豬肝。”
“不用不用,下次來吃。”經過羅洛的身旁,小七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笑了笑才離去。等到陳小七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花十娘才注意到一旁的羅洛。
“你叫羅洛?”花十娘完全沒有剛才的語氣,冷冰冰的問他。
“是的。請問花總管,現在有沒有我可以做的事。”羅洛盡量微笑著問,心裏忍不住忐忑起來,他怎麼會有一種日子會不好過的感覺啊。
“你這樣全身上下都有幾斤灰,要你幹活豈不是會把菜給弄髒,今天沒你的事了。現在我們這邊忙,趕快滾,別礙事。今晚把自己弄幹淨,明天早來做事。聽到了沒有。”
“嗯,聽到了。”羅洛小聲回答,果然剛來就被嫌棄了。
花十娘轉過臉對身邊的一小個子男人說:“趙福,你帶他去睡房,給他一套衣裳,讓他把自己洗幹淨點。”
“好的,總管。”他轉向我,道:“就你,看什麼看,跟我過來。”
花十娘又擠回到人堆中,嘴裏還罵罵咧咧的說:“三天兩頭把廢物往我這裏送,當我這是什麼地方了,廢物收容所?”
羅洛隨著趙福到了睡房,這房間有四五十個平方大,沒有床,兩邊全是地鋪,中間一條過道,不知道住了多少人。羅洛突然就想到了《包身工》中的描寫。睡得是二層三層的架子床,地上鋪得是木板破草席棉花,男女混住,人疊人睡,還要輪流休息,所處環境之差得令人發指。這裏好一點的是地上起碼都鋪得是棉花,也不知道會不會存在男女混住的狀況。
“啊!”羅洛的屁股被踢了一腳。
“發什麼呆,那就是你睡的地方”趙福往北邊的一指,最靠近的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