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夜晚的時候,風雲變色,下起了傾盆大雨,奚影月在婢子的帶領下,來到離破的寢居,偌大的房間,卻是很簡單,很淡雅,一盆蘭花在窗台上靜靜的綻放,散發出沁人心脾的幽香,闊氣的書架上,擺滿了書籍,不染纖塵,寬闊的書桌上,整理得井井有條,裏間就更簡單了,一張床,一張書桌,一張凳子,書桌上該有的東西都有,但是卻比外間多了一盆文竹,那文竹長得甚是茂盛,充滿生命力。
“想不到離破公子居然如此的雅靜,跟自己看到的相差甚遠呢。”奚影月淡笑,推開窗戶,看著外麵的大雨,目光黯淡,以前,隻要是刮風下雨,軒都會陪在她的身邊,因為他知道她怕打雷,怕無盡的黑暗。
“老爹,你在家裏可好,你女兒我當了十四年的男子,如今確是這樣的恢複女兒身,是不是頗為狼狽啊?”奚影月嘲弄的笑,笑容淒涼而哀傷。
“老爹,你說你要是知道孩兒是女子,表情會是怎樣的?是失望,還是絕望?老爹,孩兒真的很害怕看到你絕望的眼神,影月知道我從來就頑皮,可是你依然疼我寵我,怕我被欺負,這麼多年了,府裏都沒有一個侍妾,隻是怕我受到傷害,老爹、、月兒想你了,想家了。”淚無聲的滑落,雲城中,一片恐慌,在百姓心中聲望頗高的奚老將軍因為謀反而被關進大牢,真正的原因,知道的卻沒有幾個。
“皇兄,你怎麼可以這麼草率的將老將軍打入大牢,那證據漏洞百出,你這是在動搖南陵的根基!”夙流風憤恨的看著安靜批閱奏章的人,他真是不明白,為什麼皇兄會突然的將老將軍打入大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栽贓嫁禍,可是皇兄依然這麼做了,他這是要幹嘛!
“出去,朕很忙!”夙流銘頭也不抬的說道。
“皇兄啊、、”
“出去!”
“是,皇上!”夙流風看了一眼冷漠的夙流銘,心跌落穀底,他從來沒有以一個帝王的身份跟他說過話,然而今天,他卻這麼做了!
待夙流風離開,夙流銘才抬起頭來,看著他漸去漸遠的身影,眼中有著愧疚,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了,隻是抬頭看著房梁,呢喃“奚影月,你爹入獄,你是不是還能安然的躲起不出來呢?朕真的是很期待你的反應呢!”
離破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奚影月哀傷的背影,他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不發一言,他一直以為他是沒有心的,可是看到這樣的奚影月,他卻不忍心傷害,雖然他的心早已經千瘡百孔。
奚影月轉身就看到了離破,很快的收起眸子中的憂傷,隻是看著他淡淡的笑“回來了。”
離破也那麼靜靜的看著奚影月,她剛才說什麼?回來了!為什麼他的心因為這句話而不停的跳動,讓他原本覺得冰冷的房間有種歸宿的感覺,很溫暖,很溫暖,就像—家,嗬嗬,真是好笑,他居然因為一個不算認識的女人的一句話,而感覺溫暖。
奚影月看著離破微不可察的抖了抖,隨即轉身將窗戶關上,鎮定的走進裏屋,衣服一件接著一件落下,奚影月鑽進被窩,閉上雙眼,靜靜的等待。
良久,離破才反應過來,自己滾著輪子進入到裏屋,就看到床上躺著的奚影月,與地上淩亂的衣衫。
緊閉的眸子不停的顫抖著,泄露出她的害怕,離破來到床前,目光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奚影月花一樣的容顏,被子下的景色被完全遮掩,隻是脖子露了些許在外,肌若凝脂,離破暗自嘲笑自己,這是自己提出來的要求不是嗎?自己不是要報複離殤嗎?這個女子不就是他唯一的弱點嗎?為什麼這一刻他卻彷徨了,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