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裏啊。”我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嚴驛沒有回答,板著一張臉很快將車開了出去,駛上了臨湖大道。我不再問什麼,眼睛瞟著車窗外的風景,說實在的我好久都沒仔細地看過w市的景致了,從半夜裏我就得爬起來去送報紙,然後晚上去賣綠豆湯,我的時間一直圍繞著賺錢生活轉動。
如果把哪天空下來什麼也不做,那實在是件很奢侈的事情。
我發現在這差不多半年的時間,w市變化得我幾乎認不出來,似乎我已經同它久違的許久。
嚴驛將車停在江灘公園的門口,我們在這裏下了車。他關上車門指著附近的一棵垂柳樹,道:“你站到那裏去。”
反正我已經糊塗了也不再理會他奇怪的言行,那棵垂柳樹枝長葉茂,樹下還放著一排石椅,我索性過去坐下來。
嚴驛靠在車門上,從口袋裏掏出煙叼在唇邊,我瞧著他吞雲吐霧半天還是想不出他要做什麼。
此時正是周末的黃昏,不少人來江灘公園裏賞風景,公園門口人來人往,我注意到有好些個年輕女孩子偷偷地拿眼溜嚴驛,而他慵懶地斜靠在車門上,唇角掛著淺淡的笑意,輕車隨風,衣角飄忽,白皙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支煙,偶爾送到唇邊吸上兩口。
我看得無語,他這是在表演啥。
沒過兩分鍾從公園裏出來三個小女孩,其中兩個推著另外一個長頭發的女孩子,沒多久那長發女子便忸怩地走到嚴驛身側。她低了低頭,未語臉先紅,“你好,我忘記帶錢了,但是我有一個很重要的電話想打,你能不能借手機我用一下。”
嚴驛沒有做聲,從口袋裏掏出錢夾取出一張百元的紙幣遞給她,那女孩愣了愣接過錢跑遠了。
我看得呆了,這個情景咋和唐知一樣。正想著,又有一位紅裙子女孩子走向了嚴驛,他照例不語掏出一張百元的紙幣塞給別人。我計算了一下,大概半個小時內嚴驛送出了一千多元錢,不過他貌似送得很高興,這也難怪他有錢。
他伸手招呼我過來,道:“這些女孩子為什麼都要找我借手機,明明這附近還有很多人。”
我瞧著他身上的衣服,世界上最奢侈的男士品牌服裝,再瞧他身後的車,價值幾百萬的保時捷。“她們覺得你很有錢,所以才向你搭訕。”
他馬上又不高興了,道:“是嗎?”
我剛想說是,公園門口急速地駛來一台白色麵包車,車停穩後從車裏跳出幾個身穿白色工作服的醫生,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跑得極快,嘴裏還喊著:“是誰給長風精神病院打的電話,我們人已經來了。”
“是我。”公園口子裏跑出一個身著藍色製服的保安,他急急忙忙地衝到那夥人麵前。
“你說的精神病人在哪裏。”
保安回過頭指著嚴驛,道:“就是他。我注意他好半天了,他站在這裏看見年輕女孩子過去就塞給人家一百塊錢,你說他是不是有精神病,哪有見人就塞錢的。”
一夥人圍著嚴驛打量起來,似乎把他看毛了。“你們是誰。”
為首高大的男子從口袋裏亮出工作證,道:“我們是長風精神病院的醫生,接到電話說江灘公園門口有精神病人出現,所以現在我們要帶你回病院檢查,請你馬上跟我們走。”
嚴驛的臉馬上黑了,道:“你們弄錯了,我是美世集團的總裁,這是我的名片。”他從錢夾裏拈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
那人接過看了一眼,與周圍眾人交頭接耳,末後又瞅著他小聲道:“我看這人八成是精神病,一個堂堂的總裁哪會跑到公園門口散錢的,這個名片可能是他撿來的。”
我捂著肚子在車門前笑彎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