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蘇婉的話一字一句像魔音在非語耳邊回響,眼睛死死盯著她的那張恐怖如斯的臉...
緩緩垂眸一瞥,看見胸前一個血窟窿,鮮紅的血將她的衣服浸濕,痛幾乎將她整個胸腔給掏得空空的,而她另一隻手裏還有拿著準備要給舒沄送去的棗子...
還緊緊握在手心已經慢慢冷卻了那溫度....
她要死了嗎?為什麼眼皮那麼般的沉重,胸前空空的,好痛,好麻,好冷....
她蠕動著唇,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心裏啞著聲音輕喚...
小姐...
小姐...
在非語眼睛慢慢磕上時,她仿佛看見夜空中飄著一瓣瓣雪花,飄零在她的眼前,臉上...
冰冰的....涼涼的....濕濕的....
寒湘閣。
“啊....”
一聲驚叫劃破寂靜的屋,舒沄從惡夢中陡然睜開眼驚醒過來,翻身而起坐在床上,心中大駭,還在跳動不已的心怎麼都平複不下來。
剛才做的那個夢太可怕了。
她喘著氣,揭開被子揉著眉心慢慢回過神來輕喚一聲:“非語....非語....”抬頭朝屋裏看一眼,才知天都已經亮了。
可連叫了幾聲都有人回應,她詫異的起床站起來走到衣架邊上去拿起衣服穿上。
奇怪了,換作平時非語都來屋裏吵她了,今兒怎麼還不見她呢?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懶了!
舒沄輕鬆一笑,聳聳肩並沒有多想,朝窗戶走過去,抬手將窗門輕輕推開,突然外麵一陣冷風拂過她的臉龐,一瓣雪花透窗而入,打在她的臉上,帶著驟涼。
她一臉愕然,竟然下雪了。
這雪怎麼說下就下呢?
“非語...”她轉過身又朝外叫了一聲,仍然沒有人回應。
她蹙起眉心頭不由一慌,想起剛才所做的那一個夢,夢裏非語滿身是血,滿身是傷,她痛苦的喚著自己...
想到這,她心裏惶惶的,轉身朝門外走去,開門走了出去朝非語所住的院落而去。
雪,顯然是下了一夜了,地上布滿了厚厚的積雪,一些樹木花枝上,已裹了一層淡淡的白。她迅速路過後花院,看見對麵不遠處亭子外麵坐在輪椅上的木蘇婉,還有鳳香媛和果兒。三人站立在一棵紅梅花樹下,或許是在欣賞下雪過後的美景吧!
舒沄一邊走,黝黑的瞳眸一邊朝她們所站的方向淡淡的瞄了一眼,而她選擇視而不見,繼續朝前走。
她不會忘記這兩個女人給帶的傷害和痛苦!更不會忘記這兩個人千方百計的想要她死!
她看見了她們,當然她們倆也會看見她,木蘇婉坐在輪椅上手握著一樹紅梅,目光遠遠的凝向她披著的一頭長發,眼中蘊藏著一抹看不懂的光芒。
可遠處木蘇婉的聲音還是幽幽的傳來:“妹妹...”
這是舒沄嫁進王府,第一次聽到木蘇婉這樣叫她,聲音雖然不冷不熱,卻讓人聽著有種說不出的沉重感。
舒沄此時身穿一身紫紅色長裙,肩上披著當初蕭煜贈送她的那一頭假發,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傾瀉而下,如緞似瀑茱,沒有非語在,她無法挽鬢。
她聞聲身子一僵慢慢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側過頭目光迎上那坐輪椅之上手握著一樹紅梅的女人,今日不知為何,木蘇婉給她的感覺有一種很亂的情緒,心裏很慌亂。
“有事?”出於禮貌,她還是淡漠的問了一句,雖然不怎麼喜歡木蘇婉,但還不至於不願和她說話的地步。
木蘇婉將手中的紅梅扔了,雙手輕輕滾動著輪椅扶手朝她而來,身後鳳香媛見狀乖巧的跟著上前,至於果兒攙扶著她的手腕,動作十分小心翼翼,畢竟肚子裏懷的可是王爺的孩子。
“妹妹沒看到下雪了嗎?我們都在賞紅梅,你也陪我們一起,我已經吩咐了下人在亭子裏煮了茶,一會兒一起坐下來喝茶賞雪景。”木蘇婉來到她的跟前,抬頭目光幽幽,臉上揚起一抹微笑,是那麼耀眼,妖豔。
舒沄眸光一閃,望著她臉上的微笑,她麵色冷漠:“不必了。”說罷,轉身頭也不回地朝前繼續走。
“什麼態度嘛!這是...”鳳香媛見到舒沄那冷漠的態度眼神的不屑的瞟了她漸漸遠去的身影,冷哼一聲:“真不知道她拿什麼在王府裏囂張。”孩子都掉了,還這麼拽。
經過上次沈三流的事,被蕭君肴出聲警告過後,鳳香媛有所收斂,可是這人不在王府又本性暴露了。
木蘇婉卻不同穩穩的坐在輪椅之上,眼睛睨著舒沄那穿過花園朝後院去的身影,靠在扶手上的雙手慢慢握緊,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嘴角不由微微彎起:“有你在這兒?她怎麼可能會留下,看到你那慢慢凸起的小腹,她是嫉妒,痛恨得快瘋掉了,你可別忘記了,她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了。”說到這,她略一停頓,昂頭看著鳳香媛好意的提醒:“對哦!我可要警告你一聲,要小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