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兒子,越讓他越厭惡。
皇上大怒,大殿之上的人都緊繃了情緒,不敢多言。在他身側兩邊的三個女人,各懷心思。
皇後麵上沒有什麼情緒表露,可內心卻非常的開心的,看到這父子鬧起來,她更樂意觀看。香妃麵露焦急之色,卻懂得察言觀色,時不時不瞄著皇上的情緒,好找機會勸說。三人之中,唯一動怒的人是賢妃,一雙淩厲的眸子直凝著蕭君肴懷中的舒沄,滿滿的殺意是顯然而見的,但她不是一個急躁的人,殺意隻是一瞬而逝,選擇靜觀其變,必要的時候也要演演戲!
蕭君肴眸色微微一黯,俊雅的臉上難得一見的淡漠,他雖然言辭有些慍怒,但對皇上的態度畢恭畢敬的,“兒臣並沒有不尊重父皇,隻是想讓父皇知道,沄兒她還是兒臣的妻子 ,王妃。”
聽到這,皇上麵色更沉幾分,道:“就因為她貴為王妃,沒有一點王妃賢良淑德,卻做出那麼毒辣的事情,難道你要不辨事非曲直,任由她胡作非為不成?”
“沄兒是什麼樣的人,兒臣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過。”蕭君肴側頭看著泛著眼淚汪汪的舒沄,語氣堅定:“她心底善良,怎會做出那種事情。”
舒沄望著他,聽著他的話,眼淚再次無聲盈眶而落。
她就知道,他是相信她的。她就知道,隻有他才能護著她。
可是這人證,物證都有,要怎樣才洗脫這罪名呢?
皇上眉心微攏,聲音提高了幾分:“那依肴兒之意?是朕冤枉了你的王妃不成?”
蕭君肴目光流轉,與皇上那冰冷的眼神對視,他說:“兒臣絕無此意。”
“那你是何意?”皇上微微有些動怒,“這人證,物證都在?那還容得了她狡辯?”
“因為兒臣知道是誰在香爐裏動了手腳。”蕭君肴眸色深深,出聲打斷了皇上的話。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震,其中包括舒沄,還有鳳香媛。
舒沄揚頭看著他,暗想,他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到凶手是誰的?
“王爺,到底是誰害了媛兒?你一定秉公處理,還媛兒一個公道。”接話的是一直沉默的鳳丞相,每看著女兒日漸憔悴,他心疼,所以他比誰都想知道結果。
而在他身邊的鳳香媛從開始都呆呆的,腦子一片混亂,不知是身體太虛弱,還是她整個人還沉浸悲傷之中。就連蕭君肴出現維護舒沄,她也還神情呆滯,直到他說,知道誰動的手腳才恍然回過神來。
皇上微微眯眸,沉聲追問:“既然知道是誰動了手腳?那此人是誰?”
蕭君肴眸光一斂,靜默片刻,淡然回道:“那人就是兒臣。”
什麼?
一句話如平地驚雷,在眾人的耳邊炸響。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皇帝和鳳丞相,包括鳳香媛,甚至包括舒沄。
舒沄訝然的抬眼。
凶手是他?
怎麼可能呢?他就算要這麼做也不可能會用這種方式來嫁禍到她身上來。
並且,他一心擔心狼族出事,根本沒有這個心思來策劃這事情。
“不.....這不可能的,王爺......你不會這麼對我的,你是不是想保住舒沄才會把這事攬在身上?”
想著他的回來,就是為了她才回來,可他卻一直維護舒沄,這都算了。
可是他卻說害她流產的凶手,竟是他?
這讓鳳香媛如何接受,她又怎麼能麵對得了?沒有得到一絲安慰的她,仿佛因為他口中的話,將她狠狠的打入地獄的深淵。
蕭君肴轉過頭看著鳳香媛,麵不改色,道:“本王說的是事實,並不是想袒護誰,害你流產的人正是本王。”
鳳香媛麵色更蒼白幾分,眼睛變得更直白,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她不可置信的望著他:“你說謊,你就是為了那個醜八怪才想將此事掩蓋掉,你太殘忍了,王爺。難道......你不心痛嗎?那是我....和你唯一....的孩子呀!那可是我們的孩子,你這樣維護害死他的凶手,你於心可忍?對得起他嗎?”
聲聲控訴,是那麼痛徹心扉。
她慢慢邁著腳步朝他走過來,紅著眼,麵上一片悲痛之色。
此時,鳳丞相臉色極為難看,卻因為身份懸殊沒有反駁,可隱藏在廣袖之中的手不由握緊成拳。
他的女兒雖然有些刁鑽,耍小脾氣,可心底卻很單純。
而她受了委屈,懷有身孕,孩子莫名流了產,身子虛弱,再聽到君王爺的話,倘如在痛苦邊緣的她還未有絲消停,又是一個雙重打擊。
看著自己的孩子如此痛苦,他心如刀絞。
大殿之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