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上輩子一定是動物,才會無時無刻不獸性大發,說他猛虎是抬舉他,簡直是野豬。本想奪門而逃,身子剛一動,想起太後的話,在宮裏,男人是福利,隻嫌少不嫌多,就那麼一個男人,真要站隊,幾千年才輪得到呀?得了便宜就該好好享受,不該賣乖。
算了,丁慕寶清心寡欲,又沒人送貞潔牌坊,落入顧懿笙手中,誰還能相信我冰清玉潔,反正都汙點了,多幾個又有何妨?何況,說實話,顧懿笙的技術不錯,作為女人,本身已很可悲,再不滋潤自己,怎對得起來世上一遭,百苦嚐遍?
丁慕寶深吸口氣,一反常態,放軟身體,放鬆心情,任他褪衣。
“今天怎麼了,和平時不一樣。”顧懿笙察覺到丁慕寶的柔順,手反倒停了。
內心歎息,無以言說,丁慕寶靠上他,放任自己破罐破摔:“如果沒有宋離,如果一開始,遇到的是你,會怎樣呢……我也不知道。”
“昨天還好好的,突然變得這樣怪。”顧懿笙笑了幾聲,聲音中明明浸了喜悅:“你真這樣想?”
沒什麼的,丁慕寶安慰自己,這都沒什麼,為自己沒什麼不對,即使我是宋離的妻子,絕路麵前,也有選擇生路的權力,也有追求快樂的權力,倚著的這個人,毀了我的一切,可也是我唯一的稻草,要快樂,就什麼都別想:“你愛我嗎?”
“……差不多吧。”顧懿笙摸摸鼻子,咳一聲,繼續為我寬衣。
聽到了破碎的聲音,哪裏痛?哪裏都痛。丁慕寶閉上眼睛,驅走往事光怪陸離的腳爪,忽覺脖子一輕,溫潤的熟悉的感覺滑了下去,一看,原來是貼身玉佩,因顧懿笙用力過大,紅繩扯斷了,忙拿在手裏,握緊,又覺不妥,塞於枕下。
“每次都見你戴著,睡著時也握在手中。”也許丁慕寶小心翼翼的珍藏樣子讓他起了興致:“對了,上麵古怪的圖案是什麼?”
手尚未抽出,丁慕寶下意識又將它塞得深些,手指貼上去,感受凹凸的質感:“是比目魚。”
“這倒有意思。”顧懿笙笑了笑,攬過我,撫摸我的手臂,這一次他不緊不慢,甚至有些溫柔,突然,動作驟停。事實上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連怪自己無心,忙掩飾道:“這是我父母年輕時的定情信物,也是家傳的。”
原以為可以糊弄過去,沒想到顧懿笙還是一動不動,過一會兒,冷笑道:“我沒問你,為何要自己說?你知道我在想什麼,還是太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完了,再高妙的補天者,可補不了被心虛與謊言捅破的大天,那一瞬間,丁慕寶還是想否認:“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什麼父母的信物,而是你和宋離的信物,是嗎?”
顧懿笙陰冷地像冬日的雨夜,用一種拉鋸的聲音,緩緩道:“所以你從不離身,睡著了,會不自覺地握住它,有時還放入口中。”
事情的確是顧懿笙想象的那個樣子,可也是丁慕寶不希望出現的狀況,單純的否認已經沒有用了,事已至此,不妥協沒出路,丁慕寶垂下頭:“大不了我不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