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慕寶看不下去了：“你折騰他幹嘛，勝之不武。”
“因為我高興。”顧懿笙把可憐的烏龜放回去，聳肩斜眼，十足的太保樣兒：“對了，這幾天別出去，收拾東西準備挪地方。”
“去哪？”丁慕寶一怔。
顧懿笙關顧一番：“這裏太小，給你換個敞亮點兒的住處。”
“這兒挺好，僻靜。”丁慕寶搖頭：“你就別給我找麻煩了，如此一來，豈不要結識很多你的女人？”
“什麼叫很多？我可是弱水三千隻取一瓢的堅定擁護者啊，身體力行，如假包換。”顧懿笙攤手：“當然了，幾個後宮主位免不了填充，我不填，也有人幫我填。”
我可沒興趣聽您的情史，丁慕寶想隻是別拉我下水就行：“這屋子挺好的，再說，住了敞亮屋子，也沒個敞亮身份，成了笑話。”
“就給你個敞亮身份又何妨。”顧懿笙毫不遲疑，輕描淡寫地。
心猛地一沉，丁慕寶回頭，看定他：“你——”
“你就住枕霞宮，其餘的事兒我來料理。”顧懿笙捧起丁慕寶的臉，大拇指按壓著她的唇，微微一笑：“沒有人會害你，我的東西沒人敢動，你安心住著，安心受寵，其他什麼也不用管。”
笑話，我丁慕寶乃一國皇後，即使是曾經，如今也不是說折腰就折腰，區區一宮妃子算什麼？扔在她的跟前，也是瞧它不上。玉已碎，還要瓦礫作甚。
丁慕寶不禁冷笑：“多謝好意，隻怕我這賤人賤命，當不起。”
“怎麼？”他皺眉，詫然：“你不願意？”
丁慕寶真想回他一句，自個兒留著吧，想了想，沒說。無論如何，現在的她雖處末勢，也還是風光一時的別國之後，旁人提起來，不過是一句：可惜命不好。若是接受了顧懿笙的冊封，成了他的妃子，無形中等於再次折價，這一下吧唧一聲摔在地上，做實了身份，永世不得翻身，別說別人，自己都深知可悲可笑。
丁慕寶想自己還是勢利的，也是自私的，在這一刻，想的是自己的利益，而不是身邊這個一心要給我立一個身份的男人，不管這個身份榮辱與否。
“你真是為我好嗎？”丁慕寶抬頭，逼視顧懿笙深棕色的眸子。
“我會害你……我會害你？”顧懿笙頗激動，目光灼灼地與丁慕寶對視。
丁慕寶苦笑，對顧懿笙的仇恨，隻怕早已蓋過了好感，誠然他是個好男人，對她也好，可他毀自己半生這個事實，永遠不會改變。有時丁慕寶會有迷惑，有時也又極端清醒，兩者折磨著她的神智，使她的痛苦遠遠大於莫名其妙產生的那一點點愛意，這些纏繞在一起亦痛亦癢似真似幻的東西是丁慕寶所有情緒的來源，現在，丁慕寶的情緒很不好：“想聽真話嗎？”
顧懿笙沉默一會兒：“說。”
“除了皇後，我什麼也不當。”緩慢而清晰，丁慕寶更像說給自己聽：“得寸進尺，不自量力，貪婪虛榮，隨你怎麼說。”
良久，隻聽顧懿笙一聲歎息：“不知好歹。”
“對，還有不知好歹。”丁慕寶別過頭，澀澀一笑：“不是有意為難你，真的，隻是你給的，並不是我想要的……宋離除了我，沒有別的女人，他的宮裏隻有一位皇後……我不是故意提他的，也不是拿你同他比……我這是怎麼了，語無倫次，你快走，當我在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