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慕寶慘叫,從睡姿變為一躍而起張牙舞爪,遭雷劈的,這麼無恥的話都能說出口,顧懿笙還有什麼做不出來,這孩子怕是生定了:“我是人,我是人啊,你什麼時候才能把我當人?!我不要為你這種人生孩子,我要鴆酒,把鴆酒還我!”
“幸好猶豫不決,最後還是決定去牢裏看你一眼……”顧懿笙邊說,邊召喚過來一堆宮娥,頭也不回地吩咐他們:“她就交給你們,該怎麼做你們清楚。”
丁慕寶也知道什麼叫徒勞,卻仍尖叫起來,不要不要不要!!!淒涼真是生命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雖然知道生活是不容人說“不”字的。丁慕寶對難得糊塗這句至理名言從未有過的深刻體會。如果真聰明也就罷了,笨死了也沒什麼,偏偏介於兩者之間,不尷不尬,一發生應付不來的變故,折磨的隻有自己的一顆腦袋和一副身體。
在這些日子鹹魚翻身的日子裏,丁慕寶想的最多的便是顧懿笙其實對她已經沒有感情,隻因腹中孩子,才顯得寬容大度,簡直到了縱容的程度,雖說錦衣玉食的失而複得對丁慕寶來說不算壞事,他這些天的態度也和善得出奇,但隻要一想到全因肚子裏這團肉,整個人別別扭扭跟吃了變質的食物似,自尊心也嚴重受損,這麼大的人了,居然要沾一個不成形的孩子的光,真不如當初搶在他去牢裏之前喝下鴆酒,什麼煩惱都煙消雲散。
又是一天一次的診視,又是一頓不少的補品,又是不管吃喝拉撒都盯著丁慕寶的宮女,瘋了瘋了,丁慕寶腦袋本就線團似的亂糟糟,現在越來越不能思考,略微一動就要撐破。
“你們把這些拿走,太醫也攆走,我什麼都不要。”
氣話,可以無視,因為幾乎可以背下這些人的回答。
這時,外頭有人稟報,太後駕到。
丁慕寶得了救星,忙以此為借口讓監視她的人出去,她們前腳閃去隔壁房間繼續監視丁慕寶,太後後腳就進來了,穿衣打扮依然那麼對得起觀眾,禦花園裏的孔雀也要自慚形穢。
“怎麼越發瘦了。”太後坐在床邊打量我:“上次來看你,下巴還是筷子,這次成了牙簽。”
有一個倒苦水的對象總是幸運的,丁慕寶咬唇:“活著真沒意思。”
“這孩子,又來了,上次氣得域兒摔杯子,這次又想惹出什麼大風波?”
“摔杯子還有理麼,口口聲聲說不再對我發脾氣,還不是幾天就現了原形。”丁慕寶冷哼。
她看著丁慕寶,抓到小尾巴似的:“咦,你不是對他的虛情假意嗤之以鼻嗎?”
咦,好像是啊,她這是因為什麼慪氣?太沒道理了,回宮的這些天,顧懿笙開始態度大轉彎,對丁慕寶懷柔政策,哄之又哄,溫存到詭異的境界,丁慕寶的心情因這份虛偽,倒也不是那麼苦澀,為何他一對我發火,就變得極端厭世?
“這下扯平,誰也別說對不起誰的話。說起來,你不在的日子,笙兒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據說晚上不睡覺,光在你屋子裏轉悠,遊魂也似,白天更是魂不守舍,一發呆就一副瘋癲之態,不是咬牙切齒就是突然憂鬱,神神叨叨。”
太後笑眯眯:“不說這些了,我來是為恭喜你,他今兒去我那兒商量封你為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