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優點是機靈聰慧善於觀察,缺點是過於善於觀察,丁慕寶的窘態全落在她眼裏,以後還怎麼樹立家長威信啊?無聲哭泣:“你去看望哥哥了?不是說不讓你去嗎?哥哥的大嘴巴萬一過到你身上,你就得像他一樣躺在床上哪都不能去啦。”
“我不怕。”米米搖著小腦袋,鑒定地:“哥哥把小弓給我玩,我要去看他,這樣他就能快快好起來,我就能把娃娃給他玩。”
小朋友的邏輯總是簡單而複雜,琢磨半天才明白了其中的因果關係,又想到小弓可是龍葵的寶貝,誰意圖染指就必定麵臨著他的抓狂與爆發,這麼說這小子對妹妹不錯啊,心中竊喜,還不是我苦心教育的結果:“那你要多給哥哥唱歌,米米的歌聲可好聽了,你父皇和我很喜歡呢。”
素來不和的兄妹苦難中倒攜起手來,看來人的本性真是傾向於共患難易,同富貴難。不曉得自己與顧懿笙是否如此,如果換作三天前問她,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和他相依相守。現在呢?哼,難說。
心寒總是比心痛更難治愈,世上沒有絕對的圓滿,而丁慕寶對這段感情太過追求圓滿,不是這世道錯了就是丁慕寶錯了,總之令人灰心失望。
顧懿笙來的時候丁慕寶正在描眉畫唇。
“小寶貝?”顧懿笙湊過來,歪著脖子,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我叫丁慕寶。”丁慕寶手上不停,有意把唇色勾得重些,鏡子裏的女人顯出一種刻薄的妖異,越是鮮紅的唇越像被人摘去了心,丹唇微啟一不留神就要隨時吞了誰。
他笑:“丁慕寶是我的皇後,小寶貝是我的老婆,皇後是給別人看的,老婆隻能自己看。”
丁慕寶輕輕哼了聲,離了妝台,示意宮女出去,自己去拿早已準備好的衣裳。進了內室,不出所料,顧懿笙小尾巴一樣跟著,丁慕寶也不搭理他,旁若無人地脫下外衣,然後是內衫,肚兜和小衣,整個過程不緊不慢,仿佛呆立一旁的顧懿笙不是人,而是個放衣服的立櫃。
“咳,這麼迫不及待?”顧懿笙終於發聲,嗓音卻是低沉嘶啞,幾天沒喝水似的。
就知道他是這麼個反應,丁慕寶略低了頭,嫣然一笑:“顧懿笙,你是不是一直看不起我?”
“怎麼會?”他訝然:“我寶貝你還來不急。”
“跟了你這麼久,始終覺得你沒拿我當回事兒。”說到傷心處,丁慕寶了捂臉,萬分委屈地。
顧懿笙先是張大嘴,再閉上,狠狠咽了口吐沫,苦大仇深地:“我還不夠重視你?寶貝,做人要憑良心呐,到現在還有人拿你皇後的身份做文章,明裏暗裏動作的還少嗎?我當一天皇帝,他們就得吵吵一天,我有這預感……我說,你非要光溜溜的和我討論這種問題嗎?我知道了,你這是在折磨我,可是你忘了我是男人嗎?你自己都說男人嘴上要不到就開始亮爪子,你不怕我動手啊?”
丁慕寶對他的威脅無動於衷,開始淡定地穿衣,待衣裙上身,顧懿笙又炸開了:“你真想我動手!”
換的是件極薄的紗裙,很長,可以拉到胸前,充當抹胸,腰上係一根亮色絲絛,頗有異國風情。
丁慕寶弄了弄裙擺,露出光潔小腿,衝他眨眼:“一把年紀了,穿這個惡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