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來沒個正形,我怎麼知道你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
“你想我要真想跟你分手怎麼又會巴巴地跑美國來見你?一個電話就了結了,或者……根本什麼都不用做,冷處理一下就完事了……還有那個婚戒。我要是真的想要分手,怎麼又會巴巴地趕過來把這個給你?”
丁慕寶不屑地挑了一下眉,正打算駁斥。再瞧瞧他黑瘦的麵孔,心裏一軟,終於隻是歎了口氣,握住了他的手。好歹是自己一手養胖的老流氓,現在瘦得跟條老絲瓜似的,真讓人心疼……
顧懿笙鬆了口氣,不過他心底還有一根刺。
“你走了,你那位金毛獅王會不會傷心?”他假裝漫不經心。
丁慕寶哼了一聲,“你們天天半夜三更打電話過來騷擾,是個雄性動物都被嚇跑了,金毛獅王有什麼用?”
顧懿笙一呆,“胡說。就隻有兩次,那是我想你想得緊,忘記了世界上還有時差這麼回事。”
“你是難得騷擾。你那個兄弟陸野平幾乎天天半夜打電話過來向我彙報你的光輝事跡。難道不是受了你的指使?”
“野平?”
“今天說你因為我天天酗酒買醉,差點被警察拘留;明天說你因為我存心求死,被醫生告了病危;後天說你為了我精神失常,日夜泡在公司誰都不肯見……他說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都是拜我所賜……天天午夜凶鈴。我成了千古罪人、千夫所指。我現在神經衰弱快死了,怎麼開始新生?”
“陸野平!這人存心毀我形象,就不能編些好話嘛!我回去罵他!給你報仇!”顧懿笙大怒。
“顧懿笙。”丁慕寶開口。
“嗯?”
“沒有金毛獅王。那天那個小夥子是m醫院的一個進修醫生,跟幾個朋友一起到我住處玩,我燒中國菜給他們吃。”
“可你那天晚上說要跟他開始新生活。”
“我騙你的。我當時隻想盡快擺脫你的糾纏。每次你打電話過來,我好容易下定的決心又動搖了……我痛苦不堪……所以騙你,隻是想清靜一下。”
顧懿笙深吸口氣,想起自己每天死一樣的痛苦。“醫生,有時候我真的有些恨你。你真殘忍,那些天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腫瘤,被你一下子狠心切掉了……”
“那你一定是個惡性腫瘤。切掉以後發現你還是轉移了,長得到處都是。怎麼都甩不去你的影子。”丁慕寶低聲說,慢慢伸出手,細細**他的臉龐。
顧懿笙不動,半晌兒滿懷希望問了一句在心底盤旋了很久的話,“所以……我們能結婚了?”顧懿笙滿懷希望。
丁慕寶沉默。就在顧懿笙等得快絕望的時候她終於說了一句,“我爸媽還沒同意呢。”
“我一回去就跟你爸媽求婚。”顧懿笙長籲了口氣,慢慢移過去,深深地吻她。七個月零兩天,她離開了整整七個月零兩天。每一天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每一天的痛苦都是一道刻痕,深深地刻進了他的生命。他曾經以為這種痛苦永無盡頭,幸好現在,一切終於能夠結束了……
“先生,飛機顛簸得厲害,請您係好安全帶。”空姐柔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顧懿笙瞧了一眼箍著自己兩條胳膊,抬起頭一笑,“我已經有很舒適的安全帶了。”
空姐愣了一下,笑:“是很舒適,不過我擔心不夠安全。”
“很安全。我想這條安全帶會安全,舒適地綁我一輩子了。”
金發碧眼的空姐微笑著搖頭走了。顧懿笙沒再接著耍流氓,隻是伸手攬住她,微微一笑,“慕寶,這條安全帶也會安全、舒適地綁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