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煩躁,一把推開顧懿笙:“別鬧,一邊兒好好待著去。”
顧懿笙果然不再鬧,迷迷糊糊的去旁邊休息,胡亂揮著手,嘴裏招呼著:“找我的啊,找我的,都去找丁慕寶。”
她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隻好硬扛了下來。也不曉得那天究竟喝了多少酒,她竟然醉了。當初她陪歐致東出去喝酒,能一口氣喝大半瓶白酒卻麵不改色,在歐致東喝到稀裏糊塗的時候,自己還能保持足夠的清醒打車回學校。果然,酒量不練,也是會走下坡路的。她淚眼滂沱,坐在顧懿笙的車後座上掩麵。
顧懿笙此時酒已醒了大半,從前頭的駕駛席轉頭看她。她揮手:“快走快走。”
顧懿笙卻下了車,拉開她這邊的車門:“丁慕寶你喝多了?”
她煩亂,又迷迷糊糊,依舊以手撐著額,講話吞吞吐吐:“有點。我回去睡一覺就好。”
他不依不饒,硬是掰開了她的雙手,望著滿麵的淚水慌了手腳。丁慕寶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掉,卻極力要露出微笑來,欲蓋彌彰卻終是淚眼朦朧。
他輕輕摟了她,下巴抵了她的腦袋,語音輕柔如同哄一個小孩子:“不哭,丁慕寶,不哭。”她突然委屈了起來,憋了好久的淚終於撒到了他的西服上。
隔日下班的時候顧懿笙專門跑來等她,見麵就來一句:“丁慕寶,你昨晚弄花了我的衣裳,今兒怎麼賠我?我今兒忙了一天,還沒顧上吃飯呢。”
她氣結:“顧懿笙,原來人真的是越有錢越小氣。我算是看清楚你這葛朗台的真麵目了。”
他“嘿嘿”的笑:“丁慕寶,你還甭不樂意了,現在想見我的人多了去了,要預約那得提前仨禮拜。”
她瞥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還嘴:“昨兒是因為誰來著惹我醉酒,你怎麼賠我罷?”
他眨眼,半晌說了句:“成!那這頓飯我請。”他總是這樣,叫囂著丁慕寶請客吃飯,卻總是自己付了錢。好在他和她都不太計較,於是得以相安無事。
歐致東似乎有些變了。丁慕寶尷尬的坐到對麵的時候,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番。記憶裏原本飛揚跳脫的男生成了麵前沉穩低斂的男人,舉手投足又自成一股氣質。
老太太不曉得兩人曾是舊識,一個勁兒的搭著話。她終於忍不住:“媽,我和歐致東一早兒就認識。”
老太太瞠目結舌,半晌說了句:“那不是更好。”
丁慕寶衝歐致東使眼色,對方卻回她個麵色無表情。丁慕寶暗暗腹誹他不給麵子,又實在為自己當年的惡劣行徑良心不安,隻好可憐兮兮的偷偷抬眼瞧他。歐致東卻隻是沉默不言,牢牢盯著她。
丁慕寶被瞧的心裏發毛,於是雙眼一轉,巧笑倩兮:“媽媽,歐伯母,我和致東是早就相熟的,要麼我倆去以前的學校一趟吧。”邊說,偷偷在桌子下頭踢歐致東的腿,不停的使眼色給他。
歐致東終於大發善心,起身說:“正好我也很久沒回學校看過了的,不如我和慕寶回去看看。伯母,媽,您二老在這聊會兒?”
老太太們聽著那自然是順了他們的意,於是兩人得以順利脫身。出來的一路上丁慕寶低頭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