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有故事。
歐致東卻挑了眉問:“顧懿笙?你怎麼也在醫院?”
顧懿笙緩緩走了過來。
丁慕寶隻覺他背後的夕陽從巨大的玻璃窗外投射進來,照出一地的銅黃,他卻背對著陽光,任由那光亮撒在他並不寬闊的肩膀上,一步一步走的極緩。腳步聲在傍晚空蕩的醫院走廊裏清晰地如同印在了她的心上,他瘦而高的影子緩緩拉長,終於拉成一個歪歪斜斜不成樣子的形狀。
他走近,神色一如往常般平靜:“我上午車禍來著,腿上磕了點小傷。被逼著來養養。”濃濃的眉毛跟著眼梢輕微的上挑,對著她露出一股似笑非笑的神情來。
她方要開口,就聽到他笑著問:“歐致東,你什麼時候交女朋友來著?藏的挺嚴實啊。那天我遇著你家老太太,老太太還讓我幫你張羅張羅。”
歐致東低頭望她,眉目裏突然溫柔的要滴出了水:“很久很久以前。”
她呆呆的怔在他的懷裏。要解釋給顧懿笙聽的話似乎也全然不存在了,耳畔唯一回響的就是那句:“很久很久以前。”到底是多久以前?又到底這句話,是不是在講給自己聽?她仿佛尋到了失而複得的珍寶,隻是呆呆的不敢確認。她從不曾想過歐致東有朝一日會愛上她,更不曾奢望他說的很久很久以前是在自己尚未出國的時候。她隻是執拗的以為自己可以這般默默守著歐致東,守著看他幸福,就已滿足。她一直都以為自己太過平凡和普通,雖然家境優渥,卻全然不如雖貧窮卻華麗如蝴蝶般的紀希希。當年的她不過是一個容易害羞臉紅,人多的時候就不敢說話的女孩子,全然不是當時風生水起的他會用心品味的人。他是那般的幹淨和驕傲,站在他身邊的女子自然也該配的上他的朗目星眉。
隻聽的顧懿笙的聲音遠遠傳來,一反常態的漸漸低了下去:“原來如此。”卻猶如在她腦畔炸了雷。她將視線從歐致東臉上移開,卻捕捉到顧懿笙離去的身影。背影依舊,從長到短,落在她眼底卻是那般的煢煢孑立。
其實她隻是尋常的中了暑。打吊瓶的時候醫生正好在旁邊,不曉得怎麼就注意到了她的手指,捏著她的手指仔細的看著指甲蓋兒道:“丁小姐,你的血壓低的也太厲害了。”
她隻能陪笑回答:“可能是平日裏不怎麼注意。”
歐致東聽了卻不依不饒,死活要求醫生測一測血壓。果然,丁慕寶測出來的舒張壓已經低到了40,著實讓歐致東倒抽了口氣。
他擔憂的望丁慕寶:“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
她低了頭,像犯了錯的小孩子:“低血壓也沒什麼大的影響,我就沒專門注意。”
醫生好心的插嘴:“丁小姐,我認為你還伴隨著輕微的低血糖。”
這下沒有她插話的份,歐致東直接問醫生:“有沒有辦法迅速的補回到正常水平?”
醫生想了想說:“沒必要專門住院,隻是平常生活得注意,家裏多備些糖。”
歐致東點了點頭:“嗯。”
她伸手去揪他的衣袖,卻被他反手握了手:“慕寶,反正你也中暑,公司還是先不要去了,安心放鬆放鬆。你回家的話,你媽擔心,再說,我也著急。”他略微停頓了一下,語氣卻還是像哄個不聽話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