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致東正要說話,突然來了電話。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歐致東麵色突然一沉:“再等等不行麼。”
丁慕寶埋頭假裝專注啃魚肉,卻豎著耳朵聽他說話。歐致東不知道聽到了什麼,突然瞟了丁慕寶一眼,略微轉頭壓了壓聲音:“我不管你和我媽怎麼商量好的,反正我現在不同意。我不信沒了她家,我就沒法撐起來。”
丁慕寶心念一動,筷子頓了頓。歐致東卻看在了眼裏,起身去外麵接電話。我不同意。這是歐致東說的。等歐致東臉色陰沉不定的回來的時候,丁慕寶淡淡笑著朝他揚起了眉:“歐致東,你是不是遇上麻煩了?”
歐致東臉色變了變,隻是拍拍她的腦袋:“你別瞎想。”
丁慕寶看著他重新坐好,突然嚴肅地說了句:“我會相信你的,一直到你親口告訴我的那一天。”
歐致東盯著她,臉上神色溫柔而綿長:“慕寶,我會努力。所以不管你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你隻要相信我。”
丁慕寶淡淡點了點頭:“我知道。你也別忘記我曾經說過的,你要親口告訴我。”
歐致東鄭重的,點了點頭。翌日上班的時候,丁慕寶在茶水間抓著顏輕問蘇念影和靳昊天的事情。顏輕狐疑地打量了她半天,終於出聲回答:“我姑父不同意我哥和紀希希唄。”
丁慕寶有些鬱悶:“哎,人家不都是女方家嫌男方家貧人醜麼?他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非要講究個名當戶對?”
顏輕慢條斯理地衝了杯速溶咖啡,直起身來看丁慕寶的眼神猶如在看一隻怪物:“他家就靳昊天一個,你說不靠他靠誰?”
顏輕的表情有些淡然,似乎見怪不怪,又似乎有些嘲諷。丁慕寶也怔在了當地,捧著水杯的手漸漸涼了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隻怕是再多的努力也會無濟於事。情感和責任,總是沉甸甸的壓的人生疼。
丁慕寶冷眼看財經報道。看歐致東因為去年的數十塊地無法開發建設而焦頭爛額,看歐致東一個又一個的出緊急應對措施。丁慕寶也冷眼看八卦報道。看歐致東上頭條,看歐致東被爆和某女星曖昧,看歐家將和李家聯姻。她明明心慌,卻還得強自假裝鎮定。明明情況已經越來越差,越來越不好收場,她卻什麼忙都幫不上。甚至就連他連續加班近一個月,她都沒法去給他送一頓晚餐。她知道,他隻是在保護她,不想讓她也被牽連進漫天漫地的八卦中去。
每個深夜接到他的電話,都會聽到他聲音低啞而疲憊:“慕寶,我很累,你要相信我。”
她忍不住心疼的掉眼淚,卻又偏偏無計可施。歐家從祖父輩白手起家,到歐致東才終於進軍房地產業,所以歐致東名義上是自己成立了公司,實則還是在歐父的庇護之下。這次歐父更是投入了大量的資金成本,牽一發而動全身,關鍵時刻的動作不得不反複思量。丁慕寶自然知道歐致東的壓力有多大。她隻好盡量不去吵他,安安靜靜地等他累的時候來找自己依靠。她不去強求他什麼,她安靜的等待著他,隻要他一回頭,就能看到她蕭瑟而堅定的身影。這也許是她唯一能夠為他做的事。
天氣越來越涼,秋天終於在一場半大不小的雨後姍姍而來。馬路上邊上的的樹似乎在一天之內就變得枯黃,樹葉紛紛輕飄飄的打著旋兒掉落在地上。也有些樹葉依舊頑強的支撐著,卻也終究還是抵不過被秋風帶去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