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喜交加,終於抿著嘴笑了起來,又伸手去拿那個大的紅楠木盒子,入手有點沉。
她掀開盒蓋,一份包在透明包裝袋中的人民日報呈現在眼前,報紙有些泛了黃,舊舊的,左上角幾行大字:一九九一年四月十八日。星期六。晴轉多雲。
盒子左側也貼著一張紙條,依舊是先頭那個瀟灑的字跡:親愛的慕寶貝,這一年,這一日,發生過這麼多的事。可是對於我來說最重要和最幸運的事情,莫過於出現了你。
她抿了唇,拿起報紙的手都有些顫抖。她輕輕把報紙拿了出來,入手感覺極其的輕薄,脆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折斷。丁慕寶慢慢鋪開來看,頭條新聞配了一副很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都有著年輕而光潔的臉龐,一個個開心的笑著,如同幸福突然光臨。她突然就紅了眼眶,一大顆眼淚砸在報紙上,迅速暈出一個大大的墨色圓圈。她手忙腳亂地去擦眼淚,抽了桌上的麵紙去吸報紙上的淚漬,不料眼淚卻越湧越多,怎麼止都止不住。終於她不再掙紮,俯身趴在溫暖的香氣中低低的嗚咽起來,四周的玫瑰紅的耀眼,紅的灼目,紅得讓她滿心都是溫暖的喜悅。
到底有多麼久,沒有人這般在意過她的生日,沒有人肯為了她花這般大的心思。她的手機突然震了起來,於是她抹了抹淚去接電話。
顧懿笙問的小心翼翼:“慕寶貝,你喜不喜歡?”
她眼眶又一熱,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仿佛又要湧出來:“顧懿笙,你弄花了我的妝。”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鼻音還很重。
顧懿笙有些緊張:“怎麼,你嫌太張揚了麼?我隻是……”
話沒說完,丁慕寶就打斷了他:“不是。”她頓了頓,仿佛有些艱難的說了句:“謝謝你。”
他低低的笑了起來:“你喜歡就好,慕寶貝,生日快樂。”
她也笑了起來:“嗯。可是顧懿笙,你到底怎麼收買了我的同事?”
他哈哈大笑:“我隻是收買了你家老板而已。下了班你等等我啊,我去接你吃飯。”
她抿了抿唇:“我爸說他今天要親自下廚,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跟我去我家吃飯吧。”
顧懿笙沒有說話,話筒裏安靜的沒有一丁點兒聲音,空的讓她幾乎有些不知所措。她正要說你要不願意那算了,就聽到顧懿笙的聲音低低的傳了過來:“好。”
老太太見丁慕寶和顧懿笙一齊站在門外,沒有露出一絲驚訝來,笑吟吟地請顧懿笙進了門,轉身就進了廚房。
“老頭子老頭子,綰綰帶人回家來了。”老太太一進廚房,就衝正在忙碌的丁勝和低低地嚷。
丁勝和抬頭瞟了老太太一樣:“帶人就帶人唄,姑娘那麼大了,還不興有個朋友啊?真是的,少見多怪!”
老太太一把奪下丁勝和手中的菜刀,跺著腳連珠炮彈似的說:“什麼朋友啊,是個男的!以前她和歐家那小子談戀愛的時候都沒帶回家過,今兒居然把顧家少爺帶回來了,我看八成是有戲。”
丁勝和瞅了老太太半晌,伸手解了圍裙:“你盯盯鍋,我出去看看。”
顧懿笙站在落地窗前的三角鋼琴旁跟丁慕寶聊天:“你什麼時候學的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