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撲哧一聲,覺得如果她不談顧懿笙,隻怕丁慕寶就要跟她談論人生了。她朝計飛擠了擠眉:“懿笙跟淩普是一起長大的,我看著他們成人,現在他們都能娶妻生子了……想想時間真是飛快。”
見丁慕寶笑而不答,她也就收起玩心,感歎道,“懿笙這孩子很不錯,有擔當,慕寶你要好好珍惜啊!”
丁慕寶抿嘴:“為什麼不是他珍惜我?”
李主任沉默地看著她,過了一會才笑起來:“我的意思是,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要信任懿笙,懿笙是個值得信任的好孩子。”
丁慕寶並沒有像李主任期望的那般嚴肅點頭答好,而是彎起嘴角,似乎還帶了一絲嘲弄:“您說他是個好孩子,他已經二十六了。”待李主任再細看時,丁慕寶嘴角的笑已經化開,可愛而嬌俏。
李主任歎口氣,拉住她的手:“實習馬上就要結束了,有沒有信心?”
丁慕寶倒抽口氣,後退兩步,完全沒想到李主任將話題轉得如此快。她委屈地看著李主任,無不悲傷:“說起實習我就傷感,也不知道能不能留下來。”
李主任好笑地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你平時挺努力的,別擔心。”
丁慕寶當然擔心,能不能留下來對她來說很重要——她有工作,至少就不需要依靠顧懿笙或者其他朋友或者親人生活。這是她的驕傲。她想起早上打開臥室門時,顧懿笙回頭朝她輕柔地笑,他準備好了早餐等她起床。她望著餐桌上的牛奶雞蛋,怔了幾秒,走過去在他臉頰上親吻。他笑著拍她還帶著睡意的臉,催她快去洗漱。
同居第二天,他們宛如一對老夫老妻,沒有尷尬,沒有曖昧,隻有平淡。丁慕寶其實很貪念這種溫暖和平淡,正因為貪念著,所以更擔心有一天終將失去——她還是不信任他。說起來,她或許更不相信自己——不過這不是什麼新奇問題,她早已經剖析過自己,所以對未來路,她還是很期盼的,她的期盼大過於某些時刻湧起的擔憂。
顧懿笙的朋友知道他們同居的事,都吵著要替他們慶祝。丁慕寶對此表示鄙視,毫不客氣地指出:“李淩普他們就是想借這個機會熱鬧熱鬧!”
不過,搬家後的第一個星期五晚上,兩人還是請了這幫朋友來家裏聚餐。按丁慕寶的意思,這幫狐朋狗友不達目的不會罷休,她還是早點請完客早點解脫的好。
呂央和蔡卡兒聽她假意的牢騷,不由都笑起來。呂央笑眯眯地:“我看你是樂在其中!顧懿笙帶你進他的朋友圈子,可見他有多疼你。”
丁慕寶張望在廚房裏忙碌的人影,撇撇嘴笑了。呂央嚴肅地對她說:“你賺到了。”
丁慕寶毫不客氣地回一句:“我知道。”
一群人窩在客廳裏,打牌的打牌,玩遊戲的玩遊戲,聊天的聊天,隻有顧懿笙在廚房裏忙碌,丁慕寶要進去幫忙,被他推出來,他笑著說她隻會幫倒忙,讓她出去陪朋友聊天。
李淩普一直圍著呂央打轉,看呂央神情,也並不是對李淩普沒意思。丁慕寶跟蔡卡兒對視一眼,識趣地躲到角落裏談笑去了。
跟卡兒聊了會,丁慕寶突然想去廚房看看進度,剛到廚房門口,就聽見李名秀的驚叫聲。原來李名秀切菜不小心切到手了。顧懿笙趕忙關掉火,捏緊李名秀出血的手指。李名秀微微皺眉,看到門口的丁慕寶,一愣,就要抽回手。
顧懿笙順著她目光,看丁慕寶一眼,馬上又低下頭去。可那血怎麼也止不住,丁慕寶走過去,看那傷口不是很深,於是建議:“用創口貼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