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卡兒佩服她的冷靜，好笑地捋她額前發絲：“可你心有不甘。”
這話說到丁慕寶心坎裏了，丁慕寶憋著臉不說話。
蔡卡兒低頭瞧她一眼，愈加好笑：“原來你說的那個新經理就是柳奇雲。以後你們要在一起工作，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是不好……要不你把工作辭了吧。”
她擁住丁慕寶，謹慎地建議，卻不見丁慕寶答話。她微微低頭，就聽見丁慕寶喃喃喊了聲“媽媽”，末了，還使勁往她懷裏蹭。丁慕寶迷迷糊糊鑽進她懷裏，隻有她一個人講得歡暢！蔡卡兒哭笑不得，看丁慕寶手機在震動，她接起來，是顧懿笙。
顧懿笙很快來接計飛，他身後跟著呂央，呂央身後跟著李淩普和李名秀。蔡卡兒懶得去管他們之間的事，把丁慕寶交給顧懿笙時，她盯著他：“回去後如果計飛鬧著要喝酒，你別理她。”
丁慕寶的手機一直在震，顧懿笙拿起來看，是陌生號碼，區號也不是本地的。他親了親丁慕寶額頭，輕輕喚道：“丁慕寶，醒醒。”
丁慕寶本來就是半醒狀態，聽到他的聲音，睜開眼，看一眼號碼後，按下接聽鍵。就聽她輕輕喊了聲“二哥”，突然哭了起來。電話時間不長，掛斷之後，她還在哭。
顧懿笙抱著她，對眾人道：“我們先回家了，你們隨意。”
李淩普看著抽泣的丁慕寶，深皺眉：“還是一起吧。”
回家路上，丁慕寶漸漸不哭了，安靜地倚在顧懿笙肩膀上，乖巧可人。顧懿笙除了看路的時間，其餘時候都在注視她。他不知道原來她還有哥哥，也不知道原來她哭起來是那樣惹人疼愛。
他一手抱她，一手拿鑰匙開門，等門開了，她卻站在原地不動了。然後，他聽見她低低的抽泣聲：“顧懿笙，有一天你會不會也離開我？”
本來喝點酒也不是什麼大事，問題是這兩天她剛好來那個，以致清醒後一直鬧肚子痛。撕心裂肺地痛。她在床上翻來覆去，顧懿笙給她熬了粥，粥果然暖胃，她一邊喝一邊回憶昨天晚上的事。她記得二哥給她打電話，也記得自己一直拉顧懿笙的衣袖，問他會不會離開她。
曾經她也這樣問過柳奇雲，問他會不會離開她。那時候年紀還小，以為隻要他答應了，就是保證，就一定能長久。她揣著他的承諾從大一到大二，以為可以到大四，到三十，到六十，然後一輩子。他消失後，她才明白原來那種承諾是那樣脆弱，而索要承諾的她是那樣幼稚。
昨天晚上顧懿笙的臉色是平淡的，靜默的。他沒法給她承諾，就算給了，那也不是真的，所以他索性不開口。他是對的。不開口是對的。丁慕寶咕嚕一口把粥喝完，突然覺得很沒意思。她把湯匙扔進碗裏，看著顧懿笙，說：“我們分手吧。”
她總在說分手，總是在跟一個又一個她喜歡的不喜歡的男人告別。其實分手的理由很多種，丁慕寶認為其中一條最適合她心境：高不成低不就。和顧懿笙一起三個月，她終於決定抽身——連李名秀也要不起的人，她丁慕寶哪有本事把握住。
顧懿笙有點驚訝，沉默地看她。
她輕挑地笑一聲，站起來：“我去外麵走走，晚點來收東西。”就這樣分離也好。
她走到門口，顧懿笙追上來，問她：“是因為柳奇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