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慕寶愣了一下,她一直以為百年是國有企業,沒想到竟是李淩普家的。
她心不在焉地點頭:“是挺熟。”
柳奇雲見她對這個話題不怎麼感興趣,便笑著轉口:“這兩年你過得好不好?”
“好。沒什麼不好的。”丁慕寶手肘平放,安靜地看他,等他解釋。
柳奇雲慢慢措辭:“丁慕寶……當時我麵臨畢業,家裏人讓我回老家工作,我不得不選擇離開。”
“離開就離開,用得著一聲不響?”丁慕寶連冷笑的心情都沒了,拿著勺子一下一下攪動咖啡,“剛剛你說我們有事情要談——”
她突然直直盯住柳奇雲,“你是說給誰聽的?”
柳奇雲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她笑著低下頭:“我記得大二那年,呂央請了兩周事假,她跟我們說她去上海看男友,但其實當時她正跟她的初戀男友鬧分手。”
原來把話說開的感覺是那樣好,就好像高考完將一切題目拋在腦後的那種快意,本來壓抑的心一下子就變輕鬆了。
柳奇雲慢慢地對上她的目光,很久,才輕歎了口氣:“原來你什麼都知道。”
丁慕寶也不否認,笑著喝口咖啡:“對我來說,大二時你跟呂央一樣重要,而現在,你在我心裏什麼都不是。”
柳奇雲臉色沉了一下,馬上又恢複平靜。他望著她:“如果我說,我愛的人始終是你,你相信嗎?”
丁慕寶不厚道地笑了:“相不相信不重要。我們的事已經是過去式,我也早就不介懷。我想我們沒必要玩曖昧,也沒必要玩舊情複燃這類把戲。”
柳奇雲靜靜攪拌杯裏咖啡,很久過後,才低著頭慢慢出聲:“既然不介懷,為什麼還要辭職?”
是因為看到你,我就會想到呂央,而我不願意失去她這個朋友。丁慕寶當然不會對他說這些,隻是站起來,將咖啡錢擱在桌上:“我們該走了。”
她邁步離開,柳奇雲追上來,輕輕道:“這兩年我一直很想你。”
丁慕寶停下步子,回頭盯他:“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柳奇雲到底沒有再跟著她。她在華燈初上的街頭,靜靜地慢悠悠地走著。大二那年她遇到很多事,那些事讓她成長。想想她該感激柳奇雲,是他帶她走入戀愛的世界,又給她一場生離。而人生不就是親情、愛情和友情相互影響,不就是充斥著生離和死別嗎?她怨他,頂多是怨他不告而別,怨他把呂央拉下水,至於愛情,她還沒淪落到隻能由他一人施舍的份上。
散完步,心情好很多,丁慕寶慢悠悠晃回小區。包裏的手機一直在震,她拿出來看了看,又放回去。不想馬上短信又來了,是蔡卡兒發的:看到消息後回個電話。
丁慕寶迎著瑟瑟冷風,考慮來考慮去,還是撥了號。
“來好樂迪,我到門口接你。”蔡卡兒的語氣是不容拒絕的。
丁慕寶笑著問:“都有些什麼人?”
那邊蔡卡兒不說話了,自然是聽出了丁慕寶的話外之音。
丁慕寶沉默一會,笑著道:“你看這樣好不好?明晚七點,你、我、呂央在好樂迪門口見。”
蔡卡兒應一聲:“我們確實需要見一麵好好談談,這兩個月你就像失蹤人口一樣,搞得大家心裏很沒底。你現在住哪裏?”
丁慕寶報了住址,蔡卡兒說記住了,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