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學的第一個春天,學校照例組織愛國主義教育——給烈士掃墓。
掃墓過程和小學時八九不離十,早上在學校集合出發,到了烈士陵園才發現和其他學校撞了車,有什麼辦法,城裏烈士墓就那麼幾個,而學校又那麼多……好在他們去的這個烈士墓夠大,可以各占一方互不打擾,如果去到小點的隻好輪著來了。
說是掃墓就是形式上來聽聽烈士們的事跡,集體默哀一分鍾,接下來就是大家期待以久的自由活動時間。
時間雖然是清明前,天氣出奇的好,白雲朵朵,不曬不熱,正是春遊的好時節,同學們鳥兒一樣散開了。
烈士陵園裏三三兩兩地有各學校的學生,那天至少有三所學校同去,學生們校服款式一樣,清一色以藍為主,區別也隻是白色那一塊形狀不同而已,如果還是區分不出來的話有校薇可辨別。
溫驪自由活動時間拿著相機到處拍照,大部分在拍花草魚蟲,偶爾遇上同學要求也會給他們照上幾張,他的手機在越司龍手上,他想他肯定又在學什麼東西,他和陳小年坐在那塊石頭上很久都沒挪過窩了。
“馬麗。”
小學到初中被同學們叫多了,隻要一聽到有人叫「馬麗」溫驪都會習慣性回頭,看到幾個別校的學生,領頭那個最高大的有點兒印象,不記得在哪兒見過,其他的完全不認識,他在想他們是不是叫他呢?
領頭那個笑嘻嘻地說:“果真是你啊,又在拍花花草草啊,給哥幾個也拍幾張。”看溫驪很茫然的樣子,“你個臉癡,肯定又不記得我了。”說完他假裝去勾溫驪的肩膀實際上反手就實施了慘無人道的反關節鉗製。
溫驪一下沒防備,估計防備也反抗無能,相機瞬間被奪,幾個男生將他圍起來,外麵人看他們像是在調戲良家娘子。
越司龍聽到慘叫趕過去,硬是憑著他的小身材推開了包圍圈,將受欺負的溫驪拉到身後,也不說話,隻拿眼瞪著幾個大個子。
陳小年也趕了過來,認出領頭的人,“李文超?你們也來掃墓啊?”
經陳小年說,原來李文超是他們小學同學,小學時和溫驪很要好的,既然是舊同學見麵,又曾經要好過的,溫驪就拿出吃的款待他和他的新同學。
李文超說:“馬麗什麼都好,就是不長記性,每次放個暑假寒假回來,肯定會忘記八成同學的名字,連課間操也忘了怎麼做了。”他在溫驪頭上敲了一記凶殘的暴栗,沒留意到旁邊越司龍想吃了他的眼神又說道:“快一年了,剛才看你一臉迷茫,早把我忘了吧?”
溫驪嚼著奶奶給他準備的零食,點點頭。
跟著李文超的其中一個人說:“真他/媽老實。”
越司龍黑著臉,連陳小年也覺得溫驪不該這樣不經大腦就承認的。
眼看李文超又要賞溫驪一記暴栗,越司龍及時抓住他的手,“你有完沒完,他本來就有點傻,你再敲他還有得救嗎?”
“我敲他,關你鳥事。”
“他現在是我同學,怎麼能讓別人欺負他?”
李文超大怒,問溫驪,“馬麗,我欺負你了嗎?”
溫驪搖搖頭,可能有點被敲習慣了,也不知道什麼叫欺負。
越司龍可不是吃素的,抓起溫驪之前遭李文超反關節鉗製的手,捋起他的袖子給眾人看,“你說沒欺負人,你剛才用了死力氣吧,看他的手,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