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子彈打的太過正好,正好嵌入他的腿筋,因為拖延治療腿筋斷裂,現在想要站起來已經很困難。
“烯爺……烯爺……腿沒事。我先扶你起來好嗎……”淩嵐盡量避開這個話題,準備過去扶他。
“她呢?她怎麼樣?”席顧北已經顧不得其他,最重要的是她的事。
淩嵐眼神有些閃躲,季揚走過去將水果放下然後說,“夫人轉到重症監護室了,暫時沒事。”末了又加了一句,“現在不準探視。”
席顧北被淩嵐扶到床上,他的大手漸漸攥緊,目光盯著自己的腿,自嘲的笑笑,“廢了?”
“沒有,怎麼會,烯爺,你的腿一直好好的,相信我,隻要過兩天多多鍛煉就會好的。”季揚這時候到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給我準備一個輪椅,我要去看著她……”
淩嵐為難的看向季揚,季揚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能說他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嗎?他能說夫人到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嗎?
“爺……您就別亂動了行嗎?我實在擔心你的腿,它的確要好好休息,夫人就在監護室,醫生都在,不會出什麼問題……的……”季揚最後的聲音越來越小。
席顧北一記眼刀劈過去他一下子噤聲,“我說,現在我要去看她。”
淩嵐知道現在無論如何也瞞不下去了,於是直接坦白,“烯爺,夫人還沒有脫離危險。”
席顧北猛地站起來,腿上使不上力氣身形一晃,季揚和淩嵐同時上前扶住他。
“烯爺,您別動了,我立馬去找輪椅!立刻!馬上!”然後朝著淩嵐使了個眼色,便立刻出去。
“烯爺,夫人會沒事的……”
他閉了閉眼睛,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他造成的。
如果當初不做那樣的選擇就不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了。
淩嵐見他蹙緊眉頭的樣子知道他在自責,於是勸說,“烯爺,別自責了,如果當初陸源沒有拿您母親的骨灰威脅你,你也不會妥協的……我們都無法預料後來發生的事。”
“易寒已經回來了,那天是他失職了,他現在跪在夫人的手術室門口……”
“是我害了她……”
如果當初他什麼都不要了隻要她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吧,但是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的就是如果。
他無法原諒自己。
“你先出去吧,我想好好靜一靜。”
他看著自己的腿,若有所思。
淩嵐見他這麼說也不敢多說什麼,讓他坐在病床上,然後放開手,慢慢的走出病房。
季揚回來的時候推著一輛輪椅,淩嵐上去攔住他暫時不讓他進去。
下午一點的時候許蕭寧終於被推出手術室,手術比較成功,但是她的身體比較虛弱要呆在重症監護室裏。
正好醫生進門給席顧北換藥,中途席顧北按住醫生的手,淡淡的問,“我的腿,到底怎麼樣了?”
醫生有些為難,顯然是之前淩嵐或者季揚已經交代過了不準告訴他。
“你直說就是。”
醫生直起身來看著他,然後將眼神移開,他的眼神太過犀利。
“席先生,不瞞您說,您的左腿恢複的可能不大了,可能以後都要坐在輪椅上。”醫生說完這些話的時候下意識的看向他,“額……不是,如果席先生努力複建,還是有康複的希望……”
又是如果。
坐在輪椅上,他在重症監護室的玻璃外看著裏麵的她,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安靜的卷著。
她很安靜,他更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