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雀村世代隻有一個薩滿,高驢兒既然是被陣法吊死的,你阿姆羌氏難逃幹係。”南易的聲音落進在場所有人的耳中,擲地有聲,“既然你要做主,那你且和本司說說,你要怎麼做這個主?”
周明數不說話,他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擔架上。
擔架的上麵蓋了一塊白布,不用說也知道底下是高驢兒的屍體,因為皮被剝了,此時隔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苦臭的腥味,令人作嘔。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肯定不是我阿姆做的。”周明數辯解道,“我阿姆隻是去采藥,各位長輩既然有疑慮,不如在此等她回來當麵對質,一切自有分曉。”
說著,周明數轉身看著我,跟我交代道:“好好守家,我去喊媽回來。”
“我跟你一起去!”我快手攥住周明數的衣擺,不想和他們這麼多陌生人待在一起,於是小聲地說道,“死人了,我怕。”
周明數聽見這話,有些心疼地看了我一眼,把我散落的頭發掛到耳朵上,預備帶我一起離開,但這時候人群中卻有人跳出來冷嘲熱諷地道:“周明數,你這算盤打的挺響啊,真讓你們一起去,中途跑了怎麼辦?”
那聲音喑啞粗噶,分明是昨晚把我鎖在鬼屋裏的周月寒!
“就是,你們倆必須留下一個。”一群人起哄著,周明數自然為難,我於心不忍,便嘴硬地說我又不怕了,讓他快去快回,周明數眷戀地在我手背親了一下,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我目送著他的背影,總感覺他這一去就不會回來了似的,心裏有些不安。
“小嫂子,如果剛才我沒看錯的話,你和周小哥是一塊從那個房間裏出來的吧。”周月寒突然湊到我耳邊,嘲諷道,“我們銅雀村有規矩,未婚男女不能逾矩,否則得遭報應,周明數告訴你沒有?”
我現在看到她就煩,權當沒有看見她,板著一張臉轉身要走。不過,就在我抬腳要離開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兩股冰涼的視線落在了我身上,讓我想忽視都難,赫然是南易正在盯著我看。
也不知道我是哪裏惹惱了他,使他看我的眼神變得無比冷漠,好像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雖然之前也沒有多友善,但總比這個時候的強多了。
“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銅雀村的祭司大人,南易。”周月寒直接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故意把我往南易那邊帶過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不要害怕啊,我們南哥雖然看著不好接近,其實心地善良著呢。”
說著,壓低了嗓子,用隻有我們能聽到的聲音若有所指地說道,“心地不好也不會大費周章地來救你了,對不對?”
“你們,你們到底想幹嘛?”我的肩膀被她控住,一時沒法掙脫,不由憤憤地說道,“口口聲聲說要救我,可你自己看看你做過的事情,哪一樣是和救我沾邊的?”
南易聽見我的話,冷傲地瞥了我一眼,沒有答話。
反倒是周月寒,在一旁賤嗖嗖地接茬兒道:“沒事南哥,別生我小嫂子的氣,女人嘛,綁回去好好教兩天就不敢了。”
“你放屁!”我氣的顧不上理會形象,直接破口大罵,但我還沒把話說出口,胳膊就讓人給拽住了,那人一個用力,我就不受控製地被扯到他的跟前。
“月寒說的很對。”南易的聲音很輕,冷冰冰的語氣讓人懷疑他甚至沒有說過任何話,但我卻清楚地聽見他在我的耳邊呢喃似地說道,“這麼頑皮,是該好好教一教。”
說著,竟然不理會在場的其他人,直接拽著我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