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數連哄帶騙地朝我道:“隻要順利把惡鬼除掉,我們就離開這個地方,結婚生子,再不理這些事情,你說好不好?”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會娶我嗎?”我有些諷刺地說著,痛心地看著他的眼睛,“我答應你,把這個符放到惡鬼的枕頭底下,但你也要答應帶我離開,我在銅雀村隻認識你,你不要騙我。”
周明數見我答應了下來,立馬露出欣喜的表情,敷衍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你安全送回西安。”
說著,又有些著急地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你不要忘記答應我的話。”
“好,讓外麵那些人也離開吧。”我說道,“相信你們已經有了全麵的計劃,後麵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你們一切小心。”
周明數點點頭,什麼都沒說就走了,我望著他的背影,感覺心裏像針紮一樣難受,我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但我和周明數,注定回不到以前了。
他剛一走,我就照著他所說的那樣,轉身走到床邊,打開了枕罩的拉鏈,想也不想地就要把那張符塞進去,可剛一動手,我又開始遲疑了——雖說南易對我的某種行為很可惡,但他畢竟也救過我,不像周明數他們,口蜜腹劍,兩麵三刀。
而且周明數說這張符能幫他除掉南易,如果我真的照他說的做了,依羌氏的能力,南易的處境就艱難了。
我該怎麼辦?
剛才我問周明數會不會帶我走,他一直閃爍其詞,絲毫沒有之前的果決和幹脆,可見他並不誠心想要帶我離開,因為我在他心裏已經“不幹淨”了,後麵的那些話,完全是為了哄騙我幫他害南易的說辭而已。何況他從一開始,不是就是為了騙我來跟他弟弟冥婚嗎?
這樣的男人,我怎麼可能相信他,倚靠他?
而且南易也答應了我,隻要把羌氏的問題解決,他就會跟我一起離開這裏。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相比周明數,我反倒更加相信那隻惡鬼。
“算了吧。”我喃喃自語了一句,有些悲傷地離開了床邊,在床頭櫃裏找到南易抽煙的火柴,將那張黃符放在煙灰缸裏燒了。
片刻後,我回到屋頂,見南易正站在邊上盯著遠處看,秋風掀起他的衣擺,平添落寞。
“你是去找衣服還是去做衣服,怎麼去了這麼久。”南易隨口道,“日出之時,周月寒會過來作法,術法成功的話,我們隨時可以離開。”
我走到他身邊,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卻隻瞧見一片漆黑。
“不管羌氏了嗎?”我有些不安地反問道,“是什麼樣的術法,如果失敗了呢?”
南易沒有說話,就這樣默默地注視著遠方,像是入定了一樣,我看著他的側臉,包括眉眼之間蜿蜒的弧度,有種被蠱惑的感覺。
周明數說他是隻豔鬼,他也的確有當豔鬼的資質,這身材這樣貌,一看就不是正經鬼。
“如果失敗,我必須再等一百年才能離開這裏。”南易說著,突然偏頭對上我的視線,悠悠地道,“我已經等了你一百年,你能想象那是什麼滋味嗎?”